第一章 從前有座山[第1頁/共5頁]
隻是,院中有一棵千年的古樹,倒是非常高雅。
“無量天尊!”我合十唸叨,“行了,徒弟,你也彆威脅引誘我了,我承諾下山去就是了。”
徒弟也有難處。
他們覺得徒弟是在江湖上招搖撞騙的方士。
這一日,終南山上,仙霞氤氳。我正襟而坐,做掐指狀一陣推演,無法道:“徒弟,我就曉得,本日不宜下山。”
可不知為何,香客們避之唯恐不及,然後拿一種非常的目光打量著我們,那種目光很難描述,就好象是看到了一頭闖進蓬萊瑤池的野豬。
大暑過後是立秋。
趁我不備,斜刺裡,徒弟的一腳終究還是踹了過來。他常說,行走江湖,用飯拉屎都要保持警戒,彆人可不會因為你正在拉屎而不殺你。是以,他常常趁我不備下一些狠手,一次一腳踢在我的屁股上,硬生生磕掉了我兩顆門牙。
這讓香客們非常思疑,這莫非不是江湖上傳播已久的“五虎斷門刀”嗎?
徒弟抬腳還要再踢,我已經嗖一下跑遠了。
“徒兒啊,你力量大,不下山去撈個天下十大妙手鐺鐺就太可惜了。五花馬、令媛裘,光宗耀祖,多氣度!”
我不假思考:“如我親爹普通。”
我無聊時,除了偶爾乾些偷雞摸狗的活動,這些書卻都是看得熟的。
但天下武學,我隻對刀情有獨鐘,打小起,就跟著徒弟練刀了。固然說,江湖上傳播有“百日練刀,千日練槍,萬日練劍”這句話,行走江湖,大俠也多是用劍的,但並不是說練刀就比練劍輕易。
“不去。”
我抽刀舞向落葉,刀氣捲起一地蕭瑟,無邊落木蕭蕭而下。可畢竟冇用飯,腳步踏實,幾刀下去就已經氣喘籲籲。
掠兩千變成了掠四千。
冬去春來,大雁北歸。這一年,我已經十八歲。
這終南山上大小古刹七十二座,近年來是越開越多了,還動不動就是哪個門派的祖庭,占卜姻緣斷人休咎那是不必說了,至於開石裂碑摧金斷玉之類的絕活,也是好生了得。如許一來,道觀的香火便開端式微了。徒弟感覺愧對祖師,也變得衰老了起來,自從前次操心遊說一名騎著寶馬的香客投資點香火錢失利後,他的頭髮就白了一半。
我倒騎青牛,去尋吃食,手中卻拿了一本禁書,貼上了《品德經》的封皮,看得津津有味。這終南山上的小羽士們遇著了我,明麵上總要喊幾句師叔祖。道家重傳承,全真教固然人丁薄弱,但創教時候久,天然輩分就高。我都笑著一一點頭,瞥見不紮眼的中年羽士,也會摸著他的頭說上一句:“小師侄,你都長這麼大了啊。”
徒弟說,天底下的刀法,如這終南山一樣,冇有半步捷徑可走。練刀首要握刀,初練時兩虎口向前,後三指用力。發力手是右手,左手節製準頭;待練的諳練,又要練習法度,再好的刀法冇有步法的共同,一旦對敵,隻要死路一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