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(八)[第3頁/共4頁]
燕池悟在她身後嚷:“你不聽了麼?很好聽的。”兩三步趕上她,仍然絮乾脆叨:“厥後冰塊臉急著去尋那頭靈狐了,也冇來得及和姬蘅行祭天禮。說來也真是不像話,他還跑來找過老子要那頭走丟的狐狸,覺得是老子拐了去,老子長得像是會拐一頭狐狸的模樣麼?要拐也是拐天上的宮娥仙女,他也忒看不起老子。不過傳聞三百年來他一向在找也冇有找到,老子感覺,這頭狐狸多數是不活著上了罷,也不曉得是頭甚麼樣的狐狸這麼得他愛好。”
鳳九臥在司命的懷中,微抬眼看著不遠處這一幕。放下那些固執和不甘,客觀評價麵前的景象,俊美的男仆人、斑斕的女仆人,另有一頭聽話的得兩人都愛好的靈寵,連她都感覺如許的場景如詩如畫,非常美滿調和。
鳳九本來便是籌算在這一夜分開九重天,臨行前她借司命府中的灶頭烤了幾隻地瓜包起來,馱在背上悄悄往十三天走了一遭。她把包好的地瓜擱在太晨宮門口,算是給東華大婚奉上的賀禮,即便了斷人緣,東華這幾個月對她的照拂,她卻牢服膺在心上。她冇有甚麼好送他的,烤的這幾隻地瓜也不知後能不能到他的手上,他看著它們,不知是不是能夠想得起她這隻小狐狸。不過,如果想不起也冇有甚麼。明月高懸,她模糊聽到宮中傳來一些喜樂的絲竹聲,心中竟然安靜得既悲也喜,隻是感到一種不成言明的情感緩緩將她淹冇,就像上回在拴著單翼雪獅的園子裡不慎跌落園旁的小河道,卻不知這情感到底是甚麼。
三百多年後,再細心將這些前事回想一番,竟有一些恍忽不似實在之感。這也是三百年來她頭一回這麼詳確地回想這一段令人神傷的舊事,才明白情感是一種憑藉細節之物。一些事,若細想,就不是那麼回事,若不細想,不就是那麼回事?
鳳九愣了愣:“曉得甚麼?”
鳳九在心中記下,本來這頭雪獅叫做索縈。東華的腳邊公然又放著一口漆桶,揭開來還是一桶泛著柔光的靈芝。
亭中的水晶桌上攤了張灑金宣,姬蘅正運筆謄寫甚麼,那頭雪獅服帖地蹲在她兩步開外。鳳九打了個冷顫,現在她看到這頭獅子反射性就感到渾身疼。
一人一狐正欲回身,一枚寒光閃電般掠過身邊的輕風釘在四周的佛鈴花樹乾上。鳳九屏住呼吸,瞧見不遠處頎長的紫色身影在飄零的佛鈴花雨中徐行行來,那樣步步皆是威儀的姿勢,她疇前老是跟在他的身邊,並冇有像現在如許當真地重視過。
鳳九站起來打斷他:“我去瞧瞧這個凸起的扇形台有冇有甚麼路可上或可下,一向困在此處也不是體例,燕懦夫你講了好久也許也累了,我感覺我們還是多想想如何自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