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影中魂(2)[第4頁/共6頁]

四月初二，鳳九夜觀星象，噓聲感喟，三垣二十八宿散落長天，太微垣中見得月暈，她的星相學雖隻學得個囫圇，約莫也曉得此乃是免罪之兆，略放寬解。

靈梳台巍峨在上，陣風散背景邊聚起幾朵翩翩的浮雲，紅衣少女像是表情鎮靜，踱步到台沿，伸手握進雲中：“人間事飄忽不定者多，萬事隨心，隨不了心者便隨緣，隨不了緣者便隨時勢。你看，現在這個時勢，是在那邊呢？”

鳳九嚇一跳，轉頭一望，幾步外傘大的蓮葉結成一串，似盾牌般直立在水潭旁，翠綠翠綠的極其刺眼且刺目。提示她的聲兒就是從那背麵傳來。

橘諾含淚恨聲：“沉曄不是你的，我自知現在配不上他，但你也不配。”

上君寒著神采，嚴肅地一掃刑台，啟開尊口下出一個沉思熟慮的結論。橘諾公主極刑既逃，活罪卻不成免，罰出宗室貶為百姓，永不得入王都。神官長沉曄救人雖未違祖法，倒是本著私交，擔著監察之職，事及本身卻秉公至此，有辱聖職，本日向九天回稟，將其擯除出歧南神宮，亦貶為一介百姓永不得入王都。至於阿蘭若，身為一個公主光天化日下大鬨法場有失體統，判一個罰俸思過。

另一廂，自打送出信後，鳳九就很難過。

水月潭於本來的梵音穀而言，是唯有女君得之前去泡溫泉的禁地，此境中的水月潭，倒是連王族也不能涉足之所，更加的奧秘。陌少提過一兩句，說水月潭就像是連著現世與新創之世的一個通道，既不循現世的法例，也不遵新創這個天下的法例束縛，是個險地，亦是個混亂之地。

紅光中少女方纔刺破的右手穩穩握在聖刀的刀刃上，舊傷添新傷，鮮血朝著刀身源源不竭湧入。白額虎俄然住了守勢，滿足地低嘯一聲。少女神采慘白，麵上卻暴露戲謔，朝著俄然乖順的猛虎道：“乖，這些血也夠你喝一陣了，貪玩也要有個度，快返來。”猛虎點頭擺尾，公然漸冇入刀身，因吸入的血中還含有神官化汙淨穢之血，靈力實足，一入刀身便被封印。

陌少道：“她同息澤與其說是伉儷，不如說一對忘年友。比翼鳥這些地仙，在我們看來朝生夕死何其的脆弱，彷彿更耽於吃苦，但息澤卻比穀外的些許神仙還要無慾無求些，他對阿蘭若，倒比我更擔得上師父這個名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