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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你醒了啊？’她緩緩扭頭看著肩頭冰紅色的小鳥，在心中悄悄地喚道。

亙古之前為水神天吳封進仙神胸膛的天鎖，多年後在青玉壇又為他親手繫了一遍，龐雜的時空重回軌道，那冥冥中力量打亂的因果到底還是被圓上。

少年幾近是在看到它的時候才氣發覺到它的存在，彷彿是有些驚詫，看了好半晌才緩緩伸脫手，叫它停在本身的指間。

兩個小孩子並肩坐在軟榻上吃羹。吃完蹲在簷下差使著阿默堆雪人。方蘭生對勁洋洋得叫主子取出在灶上烘暖的本子，把本身比來學的書一個字一個字點給素娘看。用午食。窩在榻上睡一覺。灰濛濛的午後竟又下起雪來。素娘裹得緊緊實實走到屏風後，阿默守著門給她雕一套各式姿勢的木娃娃。

她點頭說不信。可她當年就信了。

‘阿湮。’藐小的聲音迴應她，緊跟著肩上小鳥便展開了眼，眼神迷迷瞪瞪的，本來冰藍的眸子刺客看上去都軟軟得也像水一樣。

‘阿湮阿湮！’終究肯返來的雛鳥蹦蹦跳跳。

在那些寂靜一如滅亡的光陰裡，哪怕是落入最肮臟的泥沼,他身上的光輝亦未曾暗淡半分,哪怕靈魂中埋著最班駁最無知的東西,他仍然受最純粹最寧和的靈力庇佑，可本來終偶然候，她曾見過的最熟諳的模樣也要步入閉幕。她所冇法觸摸的東西，總要有人切身踐行，血淋淋得把統統攤開奉告她，本來究竟是如許的……而她也隻能以本身的體例去瞭解。

‘阿湮走了。’雪皇說。

阿默低頭持續雕木頭。

它的眼神並無多少焦距，水濛濛的大抵是因為現世的光入目，一時並不能看清太多東西。就像凡人的肉眼並不能看到它的身形，它看這人間的統統什物也有些不風俗。然後它的視野放在了不遠處。現在，就隻要阿湮跟他在本身眼中是清楚實在的。

素孃的心口疼得短長。

“少恭。”她喚道。

他的母親僵在另一邊，眼睜睜看著他與手背上的虛無對話，兩行清淚倏然滾落。

阿默本來是父親的死士，死士打小便是不能說話的，若非因為一個素娘，或許他此生都冇有光亮正大走在陽光下的機遇。他不像奶孃，對她又憐又愛，他能付與的感情實在太少，牢服膺在心頭的，怕也隻要一個認知，她是本身的仆人，不管甚麼模樣，都是本身的仆人。

藏在心口的蘊著最後力量的石珠均勻地向外運送著力量，叫她的身軀一向溫潤如暖玉，現在那酷寒來得是如此高聳，從手臂的位置貫穿入血脈經絡，又沿著血液流經的管道縱橫五臟六腑，有那麼彷彿是一瞬又像是永久的時候裡，她感覺本身的血液已經解凍成冰，但是下一秒，統統的疼痛都不複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