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[第3頁/共4頁]

如果有的話，哪怕是隨她步入深淵，他想他也是情願的。

因著天官判詞，奪他親緣情緣，令他長生永久皆孤煞命格，初始他便也是決計遁藏的。太子長琴隻剩這不幸殘魂，畢竟還是他之意誌，常分緣分，於他又有何乾？

阿和眼中隻要一個海棠，除了海棠的統統，都如同灰燼，包含她本身。

而發明杜貴妃對阿和做的事之時，那些他曾不去直視的事物，漸漸暴露水麵。甘願不要這個女兒，也不想讓她壞了本身的事麼？誰能想到，那樣和和輕柔溫美纖細的女人，會是個具有多麼心計的女人。

殘魂殘落，地府不收，循環不納，藉渡魂遊走人間，尋不回焚寂，亦不知本身起點為何，懵懵懂懂，展轉流浪。當年阿誰能說出“統統生靈的歸程大抵唯有滅亡”的神仙，猶若鏡花水月幻境一場，一腳踩碎，煙消雲散。

……她是法例。

因他已失了他的琴，隻剩下這座瑤山了阿！

這個人間最殘暴的莫過於人倫相殘——他也曾心生欣羨過的人倫之情。扯破了假象以後，血淋淋的實際逼迫得人不得不投降認輸。

厥後他收了個情深的門生，撿著一個命薄的孩子，再厥後，一世走儘，睜眼時又是另一番氣象。

可他隻是訝異，此次因何，會為她如此傳染。

厥後他也在想，這苦是否值得。若真遂了天庭之意，入那輪複生生世世孤煞，又會是怎般模樣。

可總歸，連著苦都是被迫受的。正如他不管如何也未曾想到，這天命連最後的安撫都要奪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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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法，便隻能將本身也當作凡人，心胸幸運，他既不入循環，孤苦之命便不為他之命數，卻無妨，哪怕站在原地不動，天道也不放過他。

那日下界妖禍、天帝調派水火兩神與他趕往鎮守之前，實在他是做了一個夢的。

那亙古之前，有一名高貴的神祇路過其間，在這人間多看了一眼，這山便成了鐘靈琉秀的人間福地。

而他不過是披著這張人皮的一個怪物罷了，被捨棄也是常理罷。

他在拂曉之前趴在案上墮入甜睡。鳳來幽幽懸於虛空，與貳心神相連，不知為何，卻並未得以喚醒他。

[第二季完]

他自龍淵一夕傾塌的廢墟中，走入這人間。

約莫也是怕的。若不是還記得渡魂之法，若不是一次一次按捺過渡魂之慘痛，他畢竟也是得與它們為伍……而這影象，也怕是他最後還殘存的一點牽念。

第一眼看到，氣度就彷彿被震驚。彷彿是驀地回顧之感，彷彿是久覓終至之感喟。

當年白袍流袖暖和沖淡的神仙，已經變成個固執狠惡的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