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舟楫恐失墜（續）[第1頁/共3頁]

實際上，他也想不出誰還能禁止他了。

趙玖一時氣急：“你有何罪？”

“天子與臣子是一回事嗎？”趙玖再度發笑。“剛纔阿誰《論語》所言，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？君可赦臣，誰可赦君？”

“官家，恰是此論。”汪伯彥聞得這句話，也從速下拜，倉促迎上。“實在，昔日入南陽前，於方城山下，陛下便已經儘數赦免之前舊罪，舊事一概不該再提，而臣子罪惡可赦，陛下罪惡如何還要再說呢？”

“陛下覺得臣是在保護誰嗎？是在替誰爭甚麼麵子嗎？”呂好問抬開端來，也是可貴失態。“臣本日所言，俱是肺腑之論，俱是這兩年存於心底的不堪之論，也是還於舊都後躍躍於心中之論……昔日臣等親眼目睹靖康之變，觀大廈崩於刹時，幾無可想，無外乎是儘人事聽天命，誰能想到兩年罷了，複又還於舊都？非要說本日有甚麼憤恚之論，卻隻要一句話罷了——陛下自有複興之相，當行複興之事，何至於頻頻計算於一二無端之臣，無稽之論？那些舊事，就那麼首要嗎？！”

就在三位宰執身後立著的胡寅聽到這裡，頭低得更深了。

呂好問毫不遊移，倒是一刻不斷，揚聲相對。“太上道君天子時，任用六賊，國度不寧，豐亨豫大之餘文恬武嬉，臣身為人臣，不能識危局，不能為屍諫，卻隻是養望沽名，已然有失人臣本分！

說句不好聽的，逼得宰相下跪，你這個官家得率性到了甚麼程度？

“陛下！”

全場驚詫，此舉更是讓本日一向表示冷酷的趙玖當場倒吸了一口氣……畢竟，一個宋朝的宰相，實際上，除了一開端宣麻拜相的阿誰特彆典禮上需求跪一跪做個大要姿勢外，底子不需求做出這類禮節。

殿中百官，俱皆豁然，倒是齊齊躬身施禮，倒是冇有隨之一起下跪……以免構成逼宮之態。

趙玖實在底子不在乎甚麼偽齊，這類跳梁小醜的呈現一開端就在他的‘預感’當中，他底子不肯意為這類事情做出多餘的政治與軍事反應，乃至感覺這類事情還冇有東都城堡壘化的工程首要。

“呂相公……”

就在統統人望著胡寅感慨之時，事情彷彿又要順著這位官家情意走下去，鬨個大訊息的時候，俄然間，輔弼呂好問做了一個讓統統人始料未及的行動，他當眾朝禦座屈膝下跪，大禮相對。

汗青上，王安石騎馬入宮禁，被內侍在門前禁止，不得已上馬，便宣佈了他與神宗的乾係不穩，然後很快罷相，可見宰相之重，何論是如此姿勢？

“臣有罪！”

“陛下，時過境遷。”許景衡也終究跪下。“君既赦臣，天亦當赦君！”

“然臣之罪，猶不成追加上地點，倒是在於建炎年中，陛下即位以後，不能識陛下神武，戔戔數月波折，便生退意死誌……而若如此，豈有本日還於舊都，重見國度建紹之時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