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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無忌心領神會,深吸一口氣便朗聲道:“啟稟陛下,臣本日彈劾德王殿下裴鈺,其罪有八條。身為幽州封王,不察百姓痛苦,隻隻放縱吃苦,導致幽州百姓民生痛苦,此乃一也。”
裴錚點了點頭,不再多問,草草吃了盞茶便與南宮烈一同退了出去。元祿尾隨裴釗走回朝陽殿,端娘趕緊迎上來笑道:“陛下返來了,時候不早了,奴婢服侍陛下換衣罷。”
“這個倒是不必。”裴釗道:“他不敢。”
“蘇相既然提起了定州一事,那臣便多說一句。”
一個是做皇子時就重兵在握,即位後勤勤奮懇,於朝政上挑不出一絲錯的陛下,另一個則是當年最受先帝寵嬖,素有“賢王”之稱的德王殿下,這兩位如果鬥起來......
何無忌早就發覺到眾位大臣的目光,卻還是麵不改色地說完話,所彈劾的八大罪行樁樁皆有鐵打的證據,實在讓人冇法駁斥,蘇仕彷彿對如許的局勢早就有所籌辦,甚是安靜地捋了捋斑白的髯毛,恭聲道:“陛下自即位以來便治下甚嚴,有罪的決不輕饒,有冤的亦要還個明淨。依臣看,陛下不如立即宣德王殿下進朝堂與何大人劈麵對峙,屆時不管錯在何人,都秉公辦理便是,陛下覺得如何?”
縱使百官早就對何無忌心直口快的性子有幾分體味,此時卻還是被他的大膽所震驚。有些心機內斂深沉的老臣略一思考便有了幾分考量,何無忌乃是陛下最為喜愛的重臣,他既然敢如此不避諱地彈劾德王,更是申明陛下早就見不得這位王爺,欲除之而後快。更有甚者將此事與探聽到的動靜聯絡在一起,不由驚出了一身盜汗。
“這倒不急。”裴釗似笑非笑地看向蘇仕:“蘇相覺得如何?”
蘇仕仍舊不慌不忙道:“陛下,德王殿下夙來待人刻薄,溫文爾雅。老臣記得明安二十八年定州饑荒,德王殿下自請前去賑災,更是拿出了一年的俸祿為哀鴻購置糧食,一片熱忱忠心顯而易見,此番......”
“末將即便不通文墨,亦不會拿如許的事情開打趣!”南宮烈朗聲道:“啟稟陛下,末將本日要彈劾的,便是德王裴鈺於九龍山起兵,一起往天都城來,打著‘昏君無道,取而代之’的燈號,要行那謀逆之事,臣願帶兵前去安定兵變,求陛下恩準!”
何無忌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蘇仕的話:“陛下,方纔臣所陳述的八條罪行中的第五條貪腐一事中,便牽涉到了當年定州賑災,德王殿下以賑災為名中飽私囊,一年的俸祿換回不到二十鬥的米,底下的官員卻對德王的善舉戴德戴德,紛繁獻上珠寶美玉,如果這麼一算,隻怕殿下這一年的俸祿,捐得甚是劃算呐!”
這數日一來,宣政殿內的氛圍就好似摻了凝膠普通,教人難以呼吸,大臣們既驚駭裴鈺果然起兵造反,又實在難以忍耐如許的氛圍,恨不得乾脆利落地扯開這道口兒,在世人或惶恐或凝重的諦視下,南宮烈免得裴釗的眼神,漸漸起家走到階下,朗聲道:“啟稟陛下,末將南宮烈,欲上奏彈劾德王殿下,望陛下容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