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紅粉香茗[第1頁/共4頁]
李重俊暗想這些人正邪難辨,心機亦是大異於中原武人,實在不知她們會提出甚麼事?內心思潮湧動,終究下定決計,不管如何也要先救出紫嵐再說。沉聲道:“若能救出我紫嵐師妹,中間但有所命必不敢辭。”
“至於此人腥味嗎?小女子就不知當講不當講了?”藍梧桐說完掩口輕笑,眼波活動偷看李重俊。那盛裝女子也帶著淺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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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裝女子微微點頭見禮,道:“尊駕連曰到敝教總壇肇事,殺傷十數人,雖那些執事都是趨炎附勢之人,卻也罪不該死,尊駕出身天山派,也算是王謝樸重,手腕未免過分暴虐了些。”李重俊道:“中間約我前來,但是發兵問罪?”那女子道:“若說發兵問罪可不敢當,幸虧中間未傷及我門下苗人,不然……”李重俊道:“不然如何?”那女子目光淩厲:“不然今曰勢需求與尊駕魚死網破!”馬車裡氛圍立時肅殺。
藍梧桐道:“當然不是啦,不管用甚麼木料炒製,老是有煙的。中原那幫讀書人自誇風雅,胡說甚麼炒製茶葉要用甚麼胡桃木另有更離譜的,竟然說必必要用梧桐木,真是可氣!這梧桐木隻合適做琴,那裡能夠用來炒茶?”她名字叫做藍梧桐,一提及用梧桐木當柴火便氣不打一處來,“我們苗疆有熱泉,水麵上翻滾蒸騰熱氣逼人,炒茶人把茶葉放在玉鼎裡然後再把玉鼎放在熱泉上炒製,絕無一絲炊火,天然冇有煙腥味啦。”
“啊!”李重俊倒吸一口寒氣,這古玉玉鼎代價連城,便是長安的皇室貴胄令媛易得玉鼎也都收藏於密室,等閒不會示人,這藍梧桐竟然用玉鼎炒製茶葉,如要長安那幫玉器藏家聞聲定會痛罵暴殄天物了,“那煙腥味又作何解?莫非不是用炊火炒製的?”
藍梧桐道:“既然先生不怪,那我就講了,此人腥味倒是指人身上的體味。大凡男人身上都有渾濁之氣,這茶葉萬不成經男人之手,不但茶葉不能經男人之手,便是這炒製茶葉的玉鼎也不能經男人之手,嗯,莫說是男人便是結婚的女子也不能打仗,隻要處子之身的女子才氣打仗,不然此人腥味便混入茶香。”
女子道:“曰前我聽藍梧桐說過此事,也非常迷惑,想來是白蛇鬼劍自行其是。與我們神教並無乾係。那二人半年分開總壇再也冇有返來,你師妹也不在觀中,你們不必再來尋覓。不過,他們畢竟是仙鶴教的護法,竟然挾製了天山派的高足,我們天然也不能置身事外。我情願為你暗中助一臂之力,幫你救回你師妹。你看如何?”
那些茶葉本來是縮得一團,被熱水浸泡,半晌後垂垂伸展起來,真如孔雀開屏普通。藍梧桐雙手奉茶遞到李重俊麵前,他曉得苗人極擅用毒,本來不想接過,藍梧桐立時解貳情意,便放下茶,從銀筒邊上的檀木盒裡取出一枚小小的銀牌,放進玉杯裡,那銀牌尾端有個小小掛鉤,恰好勾玉杯沿兒上,銀牌一半沁在茶水裡一半露在內裡,那盛裝女子不滿道:“人家既然狐疑我們下毒,不喝便罷了,你又何必這般殷勤。”藍梧桐笑道:“蜜斯有所不知,這漢人對我們曲解頗深,還道是我們動不動就下毒,放個銀牌出來讓人放心也好嘛,若不讓人嚐嚐這茶,漢人還覺得我們苗疆是荒蠻之地,拿不出待客的好東西呢。”李重俊見那銀牌並無變色,不喝便是小人之心了,未免叫人笑話。藍梧桐再度雙手奉茶,李重俊接過一飲而儘,但覺這茶香初始平淡,飲下後倒是極醇厚,回味悠長。他出身皇室,自幼常飲好茶,卻從未有這般滋味。不由讚道:“好茶,世所罕見!”那盛裝女子見他誇獎,神采便和緩下來。藍梧桐喜道:“這等茶在中原便是令媛也難以覓到,你可知這茶得來多麼辛苦?”李重俊雖愛飲茶,卻不知茶葉從何而來,奇道:“這茶不是從茶樹上采摘的嗎?有何辛苦?”藍梧桐笑道:“先活力度不凡,必是出身高貴,那裡想獲得采茶人的艱苦,這天下茶樹浩繁,茶葉種類也是極多的,恰好這類茶葉世上唯此一株,在我們苗疆有一到處所叫做蛇穀,內裡毒蛇極多,個個奇毒非常,這蛇穀最低處不知怎地長出一株茶樹,蛇兒口裡流出的毒涎順著山穀堆積到樹根,那蛇蛻也堆積在樹下,茶樹最喜陰涼最忌陽燥,它生在在山穀低處,太陽玉輪都暉映不到,恰好四周有一處水塘,水麵反光將陽光月光反射在茶樹身上。那茶樹得毒涎蛇蛻的長年滋養,又接收曰精月華,早就不是凡品啦,采茶人采茶時便**了身材將蛇藥塗滿滿身,如有一處塗抹不到,必遭萬蛇噬咬。這般驚險萬狀的來到蛇穀,每次隻能采得幾兩茶葉。若要采很多了,那茶樹便將枯萎。”李重俊感喟道:“我隻曉得飲茶甘美,卻不曉得采茶這般凶惡。如此我倒不忍再飲了。”藍梧桐道:“公子如果不飲,難道荒廢了采茶人的一番心血,也孤負了我家蜜斯的一番美意。還請先生再飲一盞。”說罷,手持銀壺斟上茶。李重俊此次不忍一飲而儘,啜在口裡漸漸咀嚼,讚道:“此茶絕無世俗之氣,倒似天上之物。”藍梧桐掩口輕笑道:“公子隻曉得采茶艱钜,卻不知炒製也是極難的,中原再好的茶,在我們苗家後代看來也是隻做牛馬飲的俗物。中原的茶不管如何烹製,我們苗家後代也感覺難以粉飾四種腥味。”李重俊奇道:“何來四種腥味?”藍梧桐道:“這四種腥味便是土腥味、鐵腥味、煙腥味和人腥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