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暗湧[第1頁/共3頁]

他默靜坐在角落裡，邊聽世人會商，邊漸漸撕動手中饢餅，當聽到那老夫子說到襄王已率軍反對晉朝雄師時，他將饢餅用布包了塞進包裹，掏了三個銅子放到桌上，垂著腦袋出了酒館。

她姿勢安閒，長長的裙襬拖曳身後，緩緩走燕詡麵前站定，一雙杏目秋波流轉，在燕詡臉上掃了幾個來回，這才悠悠道：“世子爺好雅興，這類雨天也有興趣賞荷。隻是，聽聞本日有八百裡加急軍情進京，世子身為朝廷重臣，不上朝替陛下分憂，隻顧本身風花雪月，若傳了出去，怕是有損睿王府名譽。”

他說罷也不管她是何反應，徑直走了。華媖一動不動，看著他走到出遊廊，葉萱正舉著傘在遠處等他，他一走出遊廊，她便迎了上去，將傘高高撐起替他遮雨，他不知對她說了甚麼，她笑靨如花，挽著他的胳膊走進細雨裡。華媖雖看不到此時燕詡的臉，但不消看她也曉得，他此時臉上的笑，必然是自內心收回的笑，與剛纔應酬她時的笑有天淵之彆。

燕詡淡淡看了她一眼，隻道：“傳聞你有個族妹進了宮，非常得寵？”

他俄然抿嘴一笑，饒有興趣地看著她，“宋側妃所言極是，但這會朝也下了，我再往宮裡趕也於事無補，若真的惹來非議，那可如何是好？”

他渾不在乎地理了理袖子，“冇有萬一，他雖無能了些，如何說也是我大晉朝的天子，我斷不會讓他出甚麼差池，他須頭須尾地去，必然須頭須尾地回。”話說到這裡，再冇說下去的需求，他抬腳要走，又俄然頓住，戲謔一笑，“你如何不想想，萬一他真的出了甚麼差池，好處會落到誰的頭上？”

燕詡臉上笑意更濃，在內心暗讚了一聲，真難為她短短光陰就學會了拿得起放得下，這份識時務懂大抵的胸懷，比燕旻強多了，“宋家的情意我曉得了，請替我向安然侯道聲謝。我記得下月便是安然侯壽辰，我會讓人籌辦薄禮的。”

魏國西北邊疆小鎮的一家小酒館裡，零零散星坐了些做買賣歇腳的門客，老掌櫃正殷勤地替一名教書先生添茶，“夫子，茶燙，你謹慎些喝。您剛纔說甚麼……晉國的那位少年天子果然攻陷了瀘州三城？”

小酒館不大，統共就五六張桌子，此時那些本來打牙祭的人都停了筷子，個個豎起耳朵，看向掌櫃添茶的桌子。掌櫃口中的夫子是一名留著山羊鬍的老者，他在一眾焦炙的目光諦視下，顫動手吹了吹茶碗，哧溜了幾口，這才慢吞吞道：“可不是，遼州三城現在全降了。本來魏人都怕晉國那位雲帥，還光榮此次雲帥冇有隨軍出征，可誰曾想，那位少年天子自禦駕親征以來，如有神助，打遼州才用了短短旬日，這但是天要亡魏啊。”

他不笑倒好，這一笑可真是風韻無雙，華媖先是愣怔了一下，隨即神采一僵，以往兩人見麵，他老是不屑一顧，話裡話外針鋒相對，從冇試過這般和顏悅色地順著她接過話題，倒叫她一時有些無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