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[第3頁/共4頁]

夜涼如水，他的目光比這夜色更冷。

他臉上出現嘲弄之色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半垂著眸子看她，“是麼，你感覺他當初待我不薄，以是我也應當對他好？那麼你呢？我莫非對你不敷好？可你如何對我？你對我所做的統統不屑一顧，視如敝屣，你如何就忍心了？”

又聽兩人持續道：“阿誰天子剛被押過來時我遠遠見過一麵，不是我說，麵無二兩肉，一看就是個短折的。”

夜色黑濃，本應燈火透明的北院倒是暮氣沉沉，彆說魏兵，連小我影也不見。不知他生前是被關在哪個屋子，她自暗處步出，兩腿似有千斤重，心頭一陣悲慘。

她咬著唇沉默不語，他自上而下地掃了她一眼，似在覈閱，眸中帶著不恥，“當真好笑，天底下最無情無義的女人，竟指責我對一個侵我國土、殺我族人的仇敵無情無義？在你眼中，我安閒就該對彆人摳心挖肺，然後冷靜忍耐彆人對我的儘情踩踏？”

安閒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，倏爾嗤地一笑，“成啊，我此人向來心軟，隻要你開口求我，你喊我一聲逸哥哥，我頓時讓你見他。如何？不肯意？你可要考慮清楚，彆擔擱太久，不然萬一他俄然嚥氣了，你會遺憾畢生。”

他自廊簷下緩徐行出，一步一步向她走近，薄軟貼身的甲冑在夜色下泛著幽幽寒光，一如他此時的聲音，“放心，我必然會讓你在他斷氣前見到他，不然的話……我怎會調走看管的人，引你出來。”

當他拉開弓，扣上第三根箭矢時，有那麼一頃刻，他是真的動了殺意。隻是，箭離弦前的一刻，那雖肥胖卻仍然挺直的身軀，另有那雙睜得大大的，一眨不眨盯著他看的眸子，終是讓他的心在最後一刻軟了下來。

兩名驛館仆人提著食盒顛末，葉萱聞言一驚，閃到廊柱後。

他俄然回身，大步邁開，“來人，將她帶去暗室。”

他嗤了一聲，“還冇死。”

“如何？你不是愛燕詡嗎？那他呢？也愛你？愛得連十方策也放棄？”他用傲視的眼神看著她，她慘白且衰弱的臉讓他感到一陣稱心，“可他現在在哪？他的國君他保不住，就連他口口聲聲說愛的女子也保不住，他可真是短長啊。”

他的聲音始終冷酷安靜，雖離她極近，聽著卻似自千裡彆傳來，讓她心底出現一陣極細的寒栗。她想起在校場上，那支本來對準她眉心的箭。

昨晚在薑寐的帳中，他已認出了她——那種烤羊肉的體例，是他教她的。她的影象冇了，但有些東西是本能，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