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楚世家[第1頁/共14頁]

十六年，伐陳，殺夏徵舒。徵舒弑其君，故誅之也。已破陳，即縣之。群臣皆賀，申叔時使齊來，不賀。王問，對曰：“鄙語曰，牽牛徑人田，地主取其牛。徑者則不直矣，取之牛不亦甚乎？且王以陳之亂而率諸侯伐之，以義伐之而貪其縣，亦何故複令於天下！”莊王乃複國陳後。

十二年春，楚靈王樂乾谿，不能去也。國人苦役。初，靈王會兵於申，僇越大夫常壽過，殺蔡大夫觀起。起子從亡在吳，乃勸吳王伐楚，為間越大夫常壽過而反叛，為吳間。使矯公子棄疾命召公子比於晉，至蔡，與吳、越兵欲襲蔡。令公子比見棄疾，與盟於鄧。遂入殺靈王太子祿，立子比為王，公子子晳為令尹，棄疾為司馬。先除王宮，觀從從師於乾谿，令楚眾曰：“國有王矣。先歸，複爵邑田室。後者遷之。”楚眾皆潰，去靈王而歸。

十一年，齊秦各自稱為帝；月餘，複歸帝為王。

六年，使太子建居城父，守邊。無忌又日夜讒太子建於王曰：“自無忌入秦女，太子怨，亦不能有望於王，王少自備焉。且太子居城父，擅兵，交際諸侯，且欲入矣。”平王召其傅伍奢責之。伍奢知無忌讒，乃曰：“王柰何故小臣疏骨肉？”無忌曰：“今不製，悔怨也。”於是王遂囚伍奢。乃令司馬奮揚召太子建，欲誅之。太子聞之，亡奔宋。

六年，秦圍邯鄲，趙垂危楚，楚遣將軍景陽救趙。七年，至新中。秦兵去。十二年，秦昭王卒，楚王使春申君吊祠於秦。十六年，秦莊襄王卒，秦王趙政立。二十二年，與諸侯共伐秦，倒黴而去。楚東徙都壽春，命曰郢。

肅王四年，蜀伐楚，取茲方。於是楚為扞關以距之。十年，魏取我魯陽。十一年，肅王卒，無子，立其弟熊良夫，是為宣王。

三十一年，共王卒，子康王招立。康王立十五年卒，子員立，是為郟敖。

三十六年，頃襄王病，太子亡歸。秋，頃襄王卒，太子熊元朝立，是為考烈王。考烈王以左徒為令尹，封以吳，號春申君。

六年，楚使柱國昭陽將兵而攻魏，破之於襄陵，得八邑。又移兵而攻齊，齊王患之。陳軫適為秦使齊，齊王曰：“為之柰何？”陳軫曰：“王勿憂，請令罷之。”即往見昭陽軍中，曰：“願聞楚國之法，破軍殺將者何故貴之？”昭陽曰：“其官為上柱國，封上爵執珪。”陳軫曰：“其有貴於此者乎？”昭陽曰：“令尹。”陳軫曰：“今君已為令尹矣，此國冠之上。臣請得譬之。人有遺其舍人一卮酒者，舍人相謂曰：‘數人飲此，不敷以遍，請遂畫地為蛇，蛇先成者獨飲之。’一人曰：‘吾蛇先成。’舉酒而起，曰：‘吾能為之足。’及其為之足，而後成人奪之酒而飲之，曰：‘蛇固無足，今為之足，是非蛇也。’今君相楚而攻魏，破軍殺將，功莫大焉，冠之上不成以加矣。今又移兵而攻齊，攻齊勝之，官爵不加於此；攻之不堪，身故爵奪，有毀於楚：此為蛇為足之說也。不若引兵而去以德齊，此持滿之術也。”昭陽曰：“善。”引兵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