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[第1頁/共7頁]

陳青內心一痛，沉默地低下了頭。宗子陳元初幼時就去秦州，已經逾十年了。幸虧嶽父和丈母還能看望一二。陳青俄然昂首叮嚀兒子：“先彆奉告你娘，等年節前再說吧。”

中間賣白肉的娘子湊過來感慨說：“可不是，傳聞他夫人是秦州人，那但是同太尉共過磨難的荊布之妻。”

內裡侍女過來請郎君們移步用早餐。

趙栩躍下房頂，身後的侍衛立即跟上。

陳太初皺起眉：“兒子此次和六郎到河北兩路，甚為憂心。這兩年，朝廷捨棄雇役法，改行差役法。隻保定一地，為迴避差役之苦舉家遷離的不下千戶。明顯是雇役法對百姓好，為何朝廷舍雇役而用差役？”

那賣胡餅的娘子，看著他幾口就吃完了，又拿油紙送了兩個過來。陳青一愣，待要掏錢，那娘子紅著臉點頭不肯收錢，隻說是送給他的。陳青喝完綠豆水，將六文錢放於桌上，一拱手，自去了。一邊賣綠豆水的男人過來收了碗，將那六文錢遞給那娘子，笑著罵：“你這婦人，常日我弟兄來吃一個胡餅，你三文錢也不肯不收，見著陳太尉，卻肯送兩個胡餅。”

他伸手取過書案上的幾封密報遞給陳太初：“你先看看這個，碰到六郎也讓貳內心稀有。此次你們去河北兩路，做得很好。眼下蘇瞻起複，看看是否能有轉機。我看著張子厚這兩年對蔡相所為也甚為不滿，不然他女兒不成能和蔡五娘去爭太子妃一名。隻可惜蘇張二人早已反目，張子厚還是支撐楊相公之前那套變法的。”

陳青卻曉得處所上的凶惡毫不比宮裡減色，看到他們的節略時，委實捏了把汗。陳太初說：“另有，河北兩路的軍馬明顯比四年前少了一萬多匹，可六郎說客歲河北兩路的軍馬支出，比前年還多了三成！他過目不忘，天然是不會記錯的。就是軍中的神臂弩，不能用的竟然十有三四。我們擔憂，耐久以往，如果西夏契丹故意挑釁，恐怕河北兩路難以抵擋。也不曉得其他各路軍中景象如何。”

陳太初立即焦急起來：“爹爹，那大哥本年又不能返京了嗎？”

陳青的府邸，還是幾十年前他父母租賃的屋子，小小三進，連個像樣的花圃都冇有。還是陳青七八年前回京進了樞密院，才把隔壁同背麵各三進的屋子也賃了下來，這才勉強分出個前院後宅來。家中奴婢主子也隻要十幾人。

陳太初笑：“三弟四弟可貴返來，娘歡暢著呢，這幾天精力頭也好。”

陳青歎了口氣：“這兩年蔡相起複後，官家就迷上了修道成仙，封了兩位國師，本年還練起了丹。太後皇後勸了多少回，也冇有效。朝中冇有了蘇瞻，二府的幾位副宰相，隻要我和趙昪還上書多次勸諫，台諫幾位大人上書，放逐的放逐，貶的貶，那裡另有人能和他對抗的？那趙檀這幾年裝著謙虛肄業，連進上的策論都敢用彆人代寫的。官家竟然毫無所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