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[第1頁/共4頁]

慈姑捧來麵盆給九娘淨麵洗手，取出一件半舊的藕色山茶斑白邊長褙子給她換上。將洗得乾潔淨的八方碗拿出來給九娘。

阮氏謙讓了半晌，不情不肯地收起了鐲子。

阮氏從速起家了幾句體貼九孃的話，攜了林氏的手一起走了。

阮氏的女使將一個包裹放到桌上，翻開來笑著說：“我家姨娘說，過幾日春衫要送來了，這裡有一些四孃的衣裳，才隻穿過一回的，都是好料子，昨日就讓奴理了出來，九娘不嫌棄的話，平常裡穿穿。”

林氏美目一亮：“真的？快拿出來我看看。”

林氏也紅了眼圈，剛纔內心頭的不舒暢已經好多了。九娘看著兩個姨娘互訴衷腸，隻能咳了一聲：“慈姑，給我換衣裳吧，我想睡一會。”

梅姑悄悄攤開兩張五色普羅薄被，給程氏和七娘蓋上，轉頭看看九娘睡夢中小臉緋紅，肉乎乎的小手還抱著那寶貝疙瘩碗，跟隻護食的小狗似的，不由得暗歎一聲，取出一張繭綢薄被，悄悄搭在伏案昏睡的九娘身上。

連翹笑著上前行了個禮：“恭喜姨娘，明天小娘子見到宰相和宰相夫人了，宰相夫人賞了小娘子一隻金鐲子呢。這個月四娘要過生日，我看阮姨娘給四娘打的金鐲子，不如這個一半好。”

連翹冷哼了一聲，甩手走到林氏身邊。

林氏昂首見慈姑牽著九娘返來，皺了皺眉：“如何返來這麼晚！”

連翹應了聲是，神采間掩不住的對勁。寶相悄悄白了她一眼，這般作死，攔不住。慈姑躊躇了一下也隻能出了暖閣，守在廡廊下。

阮氏轉頭朝著榻上還在發楞的九娘說：“九娘啊，你彆覺得你姨娘求娘子給你少吃一些是對你不好，隻要至心待你好的，才寧肯不顧本身的名聲，都是為了你好。有些人哪，看著甚麼都由著你，那纔是害了你一輩子！”

肩與抬著三房的娘子們，繞過鬥柏楠木的大照壁，沿著抄手遊廊直往東南麵三房住著的桂花院去。

林氏從速抓住她的小手，將鐲子褪下來：“你先氣死我了，我都是為了你好！你還小，聽姨孃的一準冇錯。我來幫你送。”

九娘差點冇一個倒仰栽在榻上。

七娘滿肚子不平氣，一向瞪著九娘。兩人對著眼看，跟著牛車閒逛悠的，竟都睡著了。

林氏氣得一把拍上她的手：“就曉得吃吃吃！你看看你的小胖腿，比四孃的腰還粗！將來如何嫁人？”

九娘翻了個白眼：“我少吃也長肉，喝水都長肉。”她還是拿起一塊麪燕，看了看林氏顫巍巍矗立著的胸，歎了口氣：“姨娘你這麼多肉，我能瘦得下來嗎？”

聽了九孃的話，林氏臉一紅，瞪了九娘一眼，起家給九娘倒了杯水：“小娘子家的，你懂甚麼！成日裡說些渾話！你慢點吃，喝口水，彆噎著。我同你說端莊事，這鐲子是赤金的，足足能有二兩。你聽姨孃的，過幾天就是四娘生日，總要送個拿得脫手的禮纔是。常日阿阮那麼照顧我，四娘又那麼照顧你。這鐲子啊，不如送給四娘做小我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