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室生春[第2頁/共4頁]

胡氏陪著笑，幫老太太選了支月月紅簪鬢邊，待老太太照鏡子看對勁了，纔好象剛瞥見鐘氏一樣，“老二家來了？免禮，坐吧。”

欣然眼睛放光，“父親信上說給我帶了很多好吃好玩，不曉得都會是些甚麼呀？”

半晌，大女人、三女人、四女人、六女人順次走出去，規端方矩請過安行過禮，左邊一排薄錦棉椅套大椅上坐了。

大女人悅然笑著答了母親話，“睡極苦澀”“奉侍極心”“正給父親繡著一個荷包，花腔是孫繡娘幫選，很新奇”“大哥哥誇我簪花小楷寫比本來清秀”。

“二太太來了。”萱瑞堂小丫頭一邊大聲稟報著，一邊殷勤打起了簾子，請鐘氏一行人出來。

碧菡從衣櫃裡拿出大紅、深紫、湖藍、月白各色衣裙出來放床上，半響，鐘氏挑了一件薑黃色繡各處毓秀翠綠折枝大紅牡丹薄緞褙子，一條淺碧雲綾素折兒長裙，重梳了淩雲髻，簪一支流光溢彩鑲珍珠顫枝金步搖，晶瑩輝耀，小巧有致。

嫣然娟秀麵孔猙獰起來，憑甚麼？她不平氣！

老太太怕冷，雖已是春季屋裡還是生著火盆，屋裡非常和緩。

胡氏體貼站老太太身後給錘著背，許是胡氏錘背錘舒暢，老太太臉上有了笑意，越笑越光輝，對兒媳婦和孫女都很和藹，女人們乖覺，談笑晏晏陪著祖母談天，胡氏湊趣兒，三代人一起瞻望中午晌孟賚到家後誇姣願景，一室生春。

“大姐姐笑話我”，欣然不依，滾到鐘氏懷裡，鐘氏抱著欣然，笑道“悅兒很會欺負你mm”，悅然調皮眨眨眼睛，欣然躲鐘氏懷裡衝姐姐做鬼臉。

次日鐘氏早早醒了，侍女碧菡、碧蓮奉侍她起來，梳洗了，用一隻官窯脫胎青釉填白暗花茶葉蓋碗盛了溫溫紅糖羅漢果茶，鐘氏接過來漸漸喝著。

四女人安然悄悄坐著，時不時擁戴六女人幾句，時不時衝著六女人淺笑，她比六女人大不過半歲，從小就是六女人小主子兒。自甘輕賤！一樣是父親女兒，為甚麼要這麼奉迎賣乖？三女人忿忿想著，四女人那奉承笑容深深刺傷了同為庶女她。

“那裡有弟妹來早。”鐘氏對著胡氏老是淡淡。瞥見胡氏穿戴紫色滿繡牡丹花草蜀錦對襟褙子，淺黃色錦緞長裙，不由皺了皺眉頭，到底是孀婦身份，這打扮，是不是太素淨了些？孀婦凡是穿玄色，如果是丈夫歸天多年，婆婆還堂話，能夠穿湖藍或雪青，極少有孀婦穿這麼素淨。

悅然轉頭羞著mm，“這麼大了還是隻曉得好吃好玩。”

“甚麼時候了？”鐘氏銅鏡前照對勁了，問道。

疇前覺得抱緊老太太大腿就萬事大吉，現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啊，該如何辦？嫣然美目中滿是悵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