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五回[第2頁/共4頁]

她還想再持續說下去，後勁卻被人悄悄一按，世人隻見她腦袋一歪，便再冇了聲氣。

“讓諸位見笑了。”陸長岐勉強笑道，“山荊得病已久，發作時神識不清，口吐胡言，還請諸位包涵。”

陸長岐現在，倒是如何也笑不出來了。他神采生硬地看向林亂魄，彷彿在看一顆預感以外的炸彈，不知何時就會爆炸開來，將他炸得粉身碎骨。

陸長岐見狀，也不由鬆了一口氣。

削髮人不打誑語，法嚴和尚又身為少林寺四大金剛之一，他說話的分量比起旁人更要重上幾分。有了他的話作參考，裘萬盞方纔那一番話就顯得更加可托了。兩人一迎一合之下，世人本來對掩日滿滿的猜忌也不由減退了幾分。

特彆是，當世人再度回想起紅蓋頭下，那段白淨苗條的頸項，再看到麵前浮腫不堪的陸明姝，隻覺一股冷氣順著脊梁緩緩往上爬，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抖。

法嚴和尚回聲道：“不錯，灑家碰到他二人時，東方剛出現魚肚白，這二人亦是睡眼惺忪，毫不是決計在那邊等待。”

這話說得好笑至極，天殘穀何嘗把一個“義”字放在心上，若真是如此，不該叫天殘穀，倒該改名叫天善穀了。賈無欺聽到此話，儘力禁止了幾分，纔沒有笑出聲來。

陸夫人卻恍若未聞，跌跌撞撞地走到陸明姝的屍身前，“撲通”一聲跪了下來，喃喃道：“娘早就跟你說過，他不是你的夫君，你為甚麼不聽，為甚麼不聽啊！”她伸脫手，悄悄撫摩著陸明姝那張浮腫慘白的麵龐道，“娘本就甚麼都冇有，隻剩下你了……現在你也不在了……”她的聲音越來越小，氣味也越來越弱，身子一歪，彷彿就要昏倒。

顏枯走到世人麵前，緩緩道：“實在這具屍身上存在的疑點，並非我一人發明，賈小兄弟亦有功績，無妨請他向諸位一一道來。”說罷，他看向賈無欺，微微一笑。

“諸位應當都曉得，我穀中有人頗擅醫術，不然厲門主本日也不會站在這裡。”林亂魄說著，看向厲嫣，厲嫣朝天殘穀世人盈盈一拜，那便是對林亂魄這話最好的證明。

“陸夫人，節哀……”有人見她如此痛苦，心中不忍，不由出聲安撫道。

“你如何證明？”瞥見裘萬盞一副不修麵貌的模樣，風儀嚴峻的禦前司侍衛不由皺了皺眉。

“不幸天下父母心。”林亂魄悠悠道，“女兒好不輕易長大成人，一夜之間卻從喜事情成了喪事，白髮人送黑髮人，大家間最大的哀思莫過於此。”他歎了一口氣，飽含深意道，“不怪陸夫人癲狂失態，就算是正凡人，又有幾個能做到像陸莊主如許沉著矜持，處變不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