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汪泰晴故事(7)[第1頁/共3頁]
“去打扮店了。破了圩,店漚得不成個模樣。老是坐吃山空不可啊。一大師子人呢。”泰晴黯然地说。阿誰曾經光彩照人的酒窩美人啊,落色了。我內心固執地閃現著她昔日的容顏,我不忍多看她。唉!
華亭鎮52年與53年,仳離的人數在縣裡排名第一,這歸功於徐紅霞。徐紅霞調離了接待所,被汲引為鎮裡的婦女主任。她四周做陳述——控告舊社會的苦,宣講婦女束縛與獨立。風景一時。
1953年底,泰晴產下了她的宗子——丁承平。孩子的名字是洪容起的。泰晴對孩子的名字有點不對勁。她對丁鹹基说:“我叫泰晴,兒子叫承平,聽上去彷彿姐弟倆,能不能把‘承平’的‘太’字換個字?”丁鹹基就去跟他父母籌議。丁母说:“‘太’字是丁家的輩分啊,是老祖宗定下的。女孩子就算了,男孩子如何能不帶輩分呢?”丁鹹基很難堪。泰晴讓步了,對丁鹹基说:“輩分是不能亂改。我兩個堂姐,一個叫佛珠子,一個叫寶珠子。我隨她們也叫珠子吧。在家的時候你們就叫我珠子。”丁鹹基说:“好好好,我們就叫你愛珠子吧。”今後丁家的人叫泰晴為愛珠子了。對外说這是泰晴的奶名。垂垂地愛珠子這個名字叫響了。泰晴這個名字被人淡忘了。
54年夏,長江特大大水發作,破圩了。大水阻斷了交通,叫停了統統的行業。
“唉,破圩嘛。有錢也買不著東西。”
“你是不是冇的吃?”我心疼地問。“也不是啦。稀飯還是有的喝的。隻是承平要喝奶,營養都給他吸去了吧。”泰晴朝我笑了笑。“寶寶,來看看孃舅。泰精,你來看,承平長得彷彿你哦。”太安埋頭在她懷裡吮吸著,回絕分開泰晴的**。“小貪吃鬼。”泰晴垂憐地说,“奉告你,泰精,為了你這個外甥,姐現在甚麼都敢吃了。”
“媽忙著做田呢。”我見她描述肥胖,麵龐蕉萃。眼睛瘦凹出來了,顯得更大,冇有了昔日的神采。她臉上的酒窩成了一個小小的頓號。“姐,你瘦得短長呀。”
“你吃甚麼呀?”我孔殷地問。“還能是甚麼呀,破圩,老鼠和蛇多嘛。”泰晴指了指閣樓说,“老鼠和蛇往閣樓上爬,我打老鼠和蛇吃呢。你看,你姐短長不短長?”我心傷得要落淚。我背過身去問:“姐夫呢?”
李走和衣仰躺在床上,嘴裡冒著酒氣。徐紅霞從熱水瓶裡倒了些水到臉盆裡。水是李走早上衝的,已不燙了。李走每天早上起得很早,洗漱後第一件事就是衝開水。然後去跑步熬煉。這是他多年養成的老風俗。“多麼好的人啊。”徐紅霞想,“他如何能被女人甩了呢?”她把毛巾放臉盆裡,把臉盆端到床頭,整乾毛巾,給李走擦臉,擦手。然後脫了李走的束縛鞋,擼起李走的兩個褲腳,給李走洗腳。洗完腳吃力地搬起李走的兩隻腿,把腿往床中間放。李走嘟囔著说:“彆……彆……彆管我。水……水……我要喝水。”徐紅霞端起茶缸,可李走躺著冇法喝。徐紅霞隻得放下茶缸,用力來拽李走的胳膊,想把他拽起。可李走一把抓住徐紅霞的手说:“泰晴,你好狠心啊!”他把徐紅霞給拽趴下了。徐紅霞趴在李走身上,说:“區長,你彆悲傷了。我扶你起來喝點水吧。”徐紅霞挪著身子來摟李走的脖子。她的柔嫩暖和的胸挨著李走的臉,李走一下緊緊抱著徐紅霞,把他的臉埋在徐紅霞的胸間,他淚流滿臉。徐紅霞拍著李走的背,像母親哄著委曲的孩兒。可在魁偉的李走懷裡,肥大的徐紅霞更像個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