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朱昌惠故事（36）[第2頁/共3頁]

唉！我如何辦呢？我這一小舟該駛往那邊呢？我現在明白徐教員他不是杞人憂天了。

我姐也為我焦急。她領著我去找了李走區長。

我姐跟李走說了我的環境。李走深思了一會，說：“我有個戰友在丹陽湖漁業大隊當書記，阿誰處統統些偏僻，但不愁餓肚子，那邊的魚儘著吃。你願不肯去呢？”能有的吃就好。我趕快點著頭說：“我願，我願。”

因而，我去了丹陽湖漁業大隊。大隊書記對我也很關照，我當上了大隊的管帳。我和漁民們吃住在船上。日出而漁，日落而息。這裡真是個世外桃源啊！茫茫的水域，莽莽的田野，水天一色。好每天是藍的，水也是藍的；陰每天是灰的，水也是灰的。正如範仲淹在《嶽陽樓記》中所描述的那樣：高低天光，一碧萬頃。沙鷗翔集，錦鱗泅水。岸芷汀蘭，鬱鬱青青。這裡的漁民身上一股魚腥氣，男人們捕魚，女人們織網。他們很粗暴也很直率。他們有話就說，有屁就放，從不藏著掖著。在這裡你不消擔憂背後有暗箭。夏天，男人們都光著身子在湖裡捕魚。女人們竟也光著上身。這讓我麵紅耳赤，眼睛躲閃不及。漁民們朗聲大笑，他們抓住我，扒了我的“皮”，我也一絲不掛了。剛開端，我非常的不適應。漸漸地也就見怪不怪了。近朱者赤，近墨著黑，環境對人的影響不容小覷啊。我被他們異化了，不再彆彆扭扭著身子羞怯著。在這**相對的環境裡，穿戴衣服反倒成了另類，不美意義了。光著身子在船上自如地走來走去。天、水、人合一，河風是那麼的風涼！我喜好上了這裡。

在路上，我看到倒在路旁餓死的人，他們骨瘦如柴，大睜著眼。路旁一人家的牆上畫著一頭大肥豬，豬背上騎著仨孩子，中間寫著一行字――肥豬大如牛。另一家的牆上畫著兩捆稻穗，巨大的稻穗上坐著四個歡笑的孩子，畫旁也寫著一行字――農業大躍進社社放衛星。

我成了無業遊民。用飯成了題目。我不是程家莊的人，我不能去那吃大鍋飯。幸虧母親有體例。她帶著我去挖白草根，白草根一排排，白白的，遠看上去真像白米飯。母親把白草根和老鼠肉、麻雀肉放蒸籠裡蒸熟了，給我當飯吃。母親不再養豬了，出產隊的豬有的得豬瘟死了，有的被殺死了，現在出產隊一頭豬也冇了。這些母親起初儲備的豬飼料，填飽了我的肚子。感激除“四害”！感激母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