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外人[第1頁/共3頁]

元姐抿了嘴，點點頭。

元姐謝了王大娘剛要走，便聞聲村東頭吵嚷起來。村裡一貫溫馨，這幾年也算風調雨順，即便外間行兵兵戈也很少殃及山村，如此吵嚷，彆說元姐感覺希奇，連王大娘都少見。

“無妨，我們在其間都有十年了，你都長成翩翩大女人了，我也蓄了一把鬍子，恐怕你外祖父也識不得我們了，不消怕。”韓先生說著抬手摸摸了元姐的頭，真的是大女人了，當年還是抱在懷裡的小娃娃，現在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。“好了，人家還等著我們，快去拎了藥箱過來。”

孃舅從不肯讓她做些洗衣做飯的粗活，皆是費錢請了王大娘、李二嬸她們幫著做。每日下了學，還專門辟出時候教了她讀書，《大學》、《中庸》、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她都倒背如流。孃舅總說，女兒家雖不消考功名，可曉得越多越能在亂世裡活下來，是以日日帶了她讀書。又怕村裡人感覺變態，隻讓她一來了外人便取了針線做活計，假裝淺顯女兒家的模樣。

二人這邊瞧著，前邊陳五嬸子已疾步走了過來。王大娘從速拉了她問，陳五嬸子道：“大娘不知，剛纔馮老爹和孫子出去打獵，從林子裡馱返來一小我呢，腿被老虎夾子鉗住了，滿是血。”說完這話正瞥見元姐，從速拉了她：“元姐在這恰好，快去請了你孃舅過來看。”說著又扭頭跟王大娘解釋：“李大夫明天賦來過，今兒必是去錢戶村了，我男人讓從速請了韓先生過來幫手。”

韓先生留了個草藥方，便帶著元姐歸去了。

“孃舅，你在想甚麼？”

連著下了兩天的雨，元姐一夙起來就感遭到了絲絲冷意，翻了衣櫃，找出一件還冇上過身的翠綠色圓領襖子穿上，全部廟山村也就她能不時地穿件新衣裳了。元姐出了屋奔著書房去了，果見孃舅已是作起了文章。孃舅如許筆耕不輟，經綸滿腹，卻隻能帶了她在這山村的社學裡當個先生。

“孃舅在想，這山上動靜還是太閉塞了，我們住到鎮上去吧，元姐想去嗎？”

“嗯？元姐寫完了？”韓先生看了看元姐寫的字，點了點那兩個錯字讓她改。

元姐推了門出來。韓先生坐在書桌前，倒了杯茶遞給元姐。元姐喝了熱茶和緩一些，將來意說了。

元姐向來信重孃舅，聽了這話再不躊躇了。

此人說他是膠東人士，因家計困難便跟了人跑鏢，這第一趟出來便出了事，在晉西這邊遇了匪賊。匪賊甚是放肆，搶了貨也罷，見他會些工夫硬是拉他入夥。他不忿與這些報酬伍，趁著黑夜逃了出來，藏在山裡打獵為生，想著賺些盤費好從長江這邊繞了路回故鄉，冇成想被老虎夾子鉗了腿。

韓先生便是元姐孃舅，村裡人都曉得他除了能教書以外，還懂些岐黃之術，李大夫來不了的時候，都是去請了韓先生的。陳五嬸子扯了元姐趕路，邊走還邊說：“得虧此性命大，一早就遇了馮老爹，不然這會兒還不讓熊瞎子叼了去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