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九章 左右為難[第2頁/共4頁]
張深投敵叛國,其影響能夠說非常卑劣。宋金開戰數年,投降的不在少數,但在陝西,帥守一級的官員中,他是頭一名。他一投降,不但預示著全部鄜延路的淪亡,更開了個非常壞的先例。無怪乎李綱驚聞凶信時,連稱“鮮廉寡恥”。
李綱盯他一眼,知他言下之意,遂道:“鄜延失守,關中垂危,這就是秘聞的病根。”
官家離京之時,將北方抗金之事悉數委於徐紹,彷彿已將半壁江山拜托給他。此事乾係極大,本身也扛不下來,何不叨教徐樞密?
馬擴安靜地看著他,昂首一拜道:“我受徐子昂保舉,入相公之幕,感念宣相起用之德。今危急關頭。不得不據實以告,如有衝撞之處,請相公勿罪。”
神采一變。這話甚麼意義?莫不是消遣我?李綱非常不悅道:“為何?”
未幾時,馬擴排闥而入,至房中心立定,行了個禮卻不說話。李綱見狀,皺眉道:“了充緣何沉默無語?”
可他想投降,底下的將佐一定承諾。張深再三考慮,先問了劉光世,後者模棱兩河,既冇承諾投降,也冇說要果斷抵當,以身就義。張深又問其彆人,有言死戰者,也有附和投降的。恰適金軍守勢狠惡,鄜延兵苦不堪言,而率領攻城金軍的完顏婁宿此時投書於城中勸降。
張大帥見局勢已去,將心一橫,牙一咬,開城!投降!
“宣相,馬擴說,相公之疾他有藥可治。”外頭再次傳來仆人的聲音。
房中一時落針可聞,李綱寂然地坐下去,久久無言。
“相公舊疾複發,天然得說出症狀,卑職纔好對症施藥。”馬擴答覆道。
馬擴見狀,上前兩步,低聲道:“金軍方陷延安,要吃下鄜延全境,尚需光陰。相公若當機立斷,還可藉著這段時候轉移府庫賦稅,軍器物質,若遲上一時半刻,儘入北夷之手。”
李綱想了半晌,木然道:“奉告他,我舊疾複發,有事明日再說。”
馬擴神采一暗,好似想要再言,卻畢竟冇有說出口,一揖到底,退出房外。
也不曉得女真人是如何得知西軍內部之事,婁宿在勸降書中說,現在陝西掌兵權的曲直端,他是絕計不會前來救濟延安的,你等早降早好,我們備好佳釀,宰上肥羊,虛席以待鄜延張大帥及麾下將佐前來。並且申明,國相粘罕發了話,隻要延安開城投降,非論文武都將賜與重用。乃至承諾張深,投降以後統統穩定,仍舊由他鎮守鄜延之地。
金軍雖得延安,但要吃下鄜延一起,尚須光陰。隻因鄜延經略安撫司的防區,包含延安一府,鄜、丹、坊三州,保安,綏德二軍。金軍目前固然有節製鄜延大部,但保安綏德兩軍未陷,特彆是劃歸河東,但地理位置靠近陝西的麟、府、豐三州還折家軍節製之下。保安,綏德兩軍女真人或者能夠不當回事,但麟、府、豐三州的折家軍他們不敢輕視。保守估計,金軍不管進取關中,還是往西推動打環慶、涇原兩路,起碼也得八月秋涼的時候。這一個多月的時候,西軍若能製定精確的戰略,重整防務,完整能夠與女真人對抗。可如果還象疇前那般,上麵冇有精確的計謀,上麵的人隻顧自保,不客氣地說,等著全陝淪亡吧。陝西一丟,接下來就是四川,從古至今,四川都是中國的大火線。“天下未亂蜀先亂,天下已治蜀後治”,如果連四川都保不住,那中國必亡無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