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6 垂柳[第1頁/共4頁]

雲卿一聽更是怔了，呆愣了一會兒驀地起家說：“你布這麼大的局，那你去大興城又是做甚麼呢？很傷害是不是？你究竟去幫六哥兒做甚麼？”

昂首一看，倒是三女人垂緗，垂緗是出了閣的人了，今兒卻未梳起髻子，隻用白玉簪鬆鬆綰了個髻子，多數隻是為了看起來不算披頭披髮。身上更是隻穿件最簡樸的大紅縐紗裙，配上白瓷普通素淨的鵝蛋臉和水杏普透明汪汪的眼睛，簡樸中透著利落，與雲卿開初在老太太那邊見的阿誰低眉紮眼的大師閨秀全然分歧。

雲卿呆呆望著裴二爺，好一會兒才猜疑地開口說：“寫信麼？我覺得爹此行該是非常隱蔽，不能叫人有一丁點兒發覺的……但是一旦每月都寄家書，豈不是用心奉告旁人你身在那邊麼？”

蒹葭略一想，答道：“冇有，有半個月未曾落雨了。”雲卿點點頭，將蕉葉指給蒹葭看，蒹葭一愣，恍悟過來，不成思議地說：“方纔所見花葉都蒙著一層灰，這裡卻如此潔淨，怪不得乍看是碧綠如玉，光鮮喜人呢！看來這蕉園仆人愛極了美人蕉，差人每天好生服侍著呢！”

“從下個月開端，每月月初給我寫一封家書，直到我下次回物華為止。”

雲卿雖早就看過圖紙，現在置身此中竟難辯白，四下裡看看又甚是清冷，便說：“花木雖冇如何打理，但我們腳底的石子路倒是磨得發亮，想來雖是冷僻之處，這條路卻常有人走的，沿著它走應當不難碰到人。現在也無它法，無妨一試。”

“這是那裡，怎連小我影都冇有？”

雲卿初來乍到不肯與人樹敵，這三女人垂緗本日看起來又是有些脾氣的，雲卿便恐怕曲解，趕在她開口之前將後果結果細細說了。垂緗聽完公然不言語，低頭看向蕉園中的足跡，雲卿便也順著她目光看，那邊明顯白白是兩行足跡，才走了三五步的模樣便折返來的模樣。垂緗見雲卿所言不虛，去還是冷冷的神采，隻是揚手一指，對她們說：“沿著蕉園往前走，十來步後就是巷子，接著右轉直走就能到人多處所了。你們快走吧！”

雲卿被這麼一喚，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，又見四下花木房屋及門路都具是陌生，一驚之下更加復甦起來。

垂緗並不開口，神采還是冷酷，卻也不分開，而是一起目送雲卿分開。

雲卿蹙眉，也不敢大聲，而是輕喚說：“蒹葭，過來。”又叮嚀她謹慎不要弄傷蕉葉。

繞過密密匝匝半園冇修剪的冬青，巷子蜿蜒至一處美人蕉園，因不是花期，隻是綠蘇蘇一片，廣大的葉片在陽光下青碧喜人。蒹葭歎：“好大一片美人蕉！現在不是花期看起來就如許好，比及了六七月份不知要多美呢！”

次日，慕垂涼以去慕家錢莊為由早早兒到沁河渡口去送裴二爺，雲卿則清算妥當，遵循先前阮氏與洪氏所約，帶蒹葭往老太太那邊去。雲卿知本日裴二爺要分開，心下實在難受，一時有幾分恍忽。那手腕上新敷的藥膏又有幾分甜香，加上春日暖烘烘的太陽，不一會兒就感覺昏昏沉沉。蒹葭是不認得路的，但跟在一旁越走越遠，倒見花木漸深，房屋比她們現在所住的還不如，心知必不會是老太太居處，想必是走偏了幾分，因而忙去喚雲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