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5 舊友[第1頁/共4頁]

“你能如許想就最好了，”慕垂涼說，“我念著你爺爺的拯救之恩，一心想著若能相逢，定要好好照拂於你。你要嫁人天然是功德，但總該明顯白白地嫁了，不是麼？”

雲卿盯著那枚印章，嘴上卻笑說：“‘色不異空，空不異色，色便是空，空便是色。’整塊留白加印，倒也新奇。”

“對一個幫我賺了三千兩的人，我如何能夠不風雅？”

“甚麼！？”雲卿腳步一頓，麵色驟暗。

轉頭看到慕垂涼，頓時又感覺不太風趣了。七歲的初識畢竟太早，雲卿也不太記得甚麼，談不上印象深切。但比來的事情還曆曆在目，這小我雲淡風輕地呈現，輕描淡寫地毀掉了她和裴子曜之間的統統能夠，她不曉得該如何麵對他。

雲卿冇推測他如此坦白，又見他一臉閒適，確然冇甚麼算計的姿勢，便不好將事情想得更龐大。總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多個朋友也總比多個仇敵好，雲卿終究豁然，倒像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。

隔著柳枝，慕垂涼就站在劈麵兒，他穿件廣大的銀灰軟緞袍子，袖口用銀絲繡了大片怒放的海棠花，那花繡得可真精美，若非選了銀色，恐怕足以亂真了。慕垂涼長身玉立，笑意溫和，如釋重負。

芣苢忙跟在後邊說：“高高瘦瘦，十七八歲，穿戴件兒茶青團花縐紗衫——”

雲卿天然地尋聲轉頭，心想真是說曹操曹操到，公然是慕垂涼。

慕垂涼打量著雲卿，約莫想起方纔她滑到的事，盯著她裙角一塊汙漬看了挺久才笑說：“我是慕垂涼。”不待雲卿答覆又對蔣寬說：“你姐姐在蔣宋分號等你，還不快去？”

雲卿卻笑：“我纔不要，這麼奇怪的東西弄壞了我賠不起，就這麼看看就夠了。”

一道走著，離最後鬥燈的處所越來越遠，夜色昏黃，不遠處的燈火光輝和人聲鼎沸都隔著間隔，如夢境普通渺遠。雲卿吹著夜風，剋日裡心頭占有的那份嚴峻敏感也揉開伸展，成仙成蝶，展翅飛走不見。

蔣寬立即看天做無辜狀：“有這回事？”又問雲卿：“你聞聲了嗎？我冇聞聲。”

慕垂涼揚起摺扇“吧嗒”敲在蔣寬頭上，蔣寬如何說也是蔣家大少爺，在慕垂涼跟前卻清楚一個小孩子，他摸著頭努努嘴說：“姐夫你如何在這兒？來來來，給你先容下，我朋友雲卿。”

慕垂涼將摺扇遞給她瞧，笑問道：“明顯甚麼都冇畫，那裡好？”

“哦，最討厭？”

“張記的‘四大美人’多好啊，那燈你冇給買下了？”

雲卿心底還記取沁河橋上慕垂涼輕浮渙散的模樣，這一刻他卻俄然化身仁慈有愛的鄰家阿哥，明顯不是多靠近的人，可他姿勢與神采都熟慣又親熱，如果旁人見了，少不得要覺得他們是故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