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6 揮拳[第1頁/共4頁]

“真是好一個知無不言，言無不儘！好，我就明說！”裴子曜嘲笑一聲道，“你說她這手腕子是冷水浸泡而至，的確，大要上看的確是冷水浸泡，並且恐怕比你跟我說的要更疼百倍千倍！可你既知她疼，巴巴地求我救她，又何必故作坦白！為何不早一點來找我？為何不早一點說清楚！你究竟是想治她還是想害死她！”

慕垂涼眼睛隻盯著她受傷的右手腕子，低低說：“聽話。”

裴子曜見狀冷冷收回擊，略過雲卿，隻對慕垂涼道：“我承諾你治病時就曾說過，我以大夫身份前來，那麼病因病況你一概不得瞞我！現在是如何，操縱我對她的手腕也有幾分慚愧，就覺得你隨便亂來兩句我也非治不成？”

雲卿忽覺煩躁，抽開手壓著聲音冷冷道：“我說我不治了！不治了你冇聞聲嗎？”

雲卿一昂首，見竟是慕垂涼坐在麵前，一雙有力的手正穩穩鐺鐺扶著她的肩膀，神采中儘是體貼。雲卿長舒一口氣，微微帶喘地問：“甚麼時候了？你都返來了……我睡了這麼久嗎？”

雲卿忽一凜，頓時明白來者何人了，一時方纔被慕垂涼擦掉的盜汗再度細精密密排泄來，目睹秋蓉要翻開珠簾請他出去，雲卿俄然握緊慕垂涼的手說：“我不治了。”

“聽話，”慕垂涼恍若未聞，極輕地對峙道，“聽我的。”

他這話如此客氣，倒令秋蓉有些無措，慕垂涼略點了個頭，秋蓉這才告彆。秋蓉這一走房中隻剩他們三人，慕垂涼沉默立在雲卿身後，裴子曜笑意溫潤，目送秋蓉出去。但是等關門聲音一落，便見裴子曜輕描淡寫地略挽了挽袖子，然後疾步上前揮拳揍在慕垂涼臉上。雲卿驚叫一聲當即起家，見慕垂涼防不堪防未曾躲開，那一拳已落在右眼正下方，人也趔趄兩步離她遠了。裴子曜冷酷之色俄然迸發仇恨，揮起拳頭就要再上前，雲卿兩步閃到二人之間冷冷道：“裴子曜！”

裴子曜手生生頓住，隔著帷帳與雲卿四目相對，最後冷冰冰說：“我看傷。”說著又要伸手去撥帷帳。

雲卿肝火驀地竄起，但是礙於人前，隻得生生忍住，極力安穩說：“這麼做分歧適。何況我自個兒的手腕子，我做得了主。”

慕垂涼略一頓，平和笑說：“請了個大夫過來給你瞧瞧。”

這一日外頭又是淅瀝細雨，雲卿晝寢中恍忽聽到細碎的竊保私語，像兩隻老鼠躲在暗處偷吃東西。雲卿乍一想到這個，更覺渾身無一安閒之處，略一動，忽覺手腕處彷彿有人拿了石頭一下一下狠命地砸，雲卿疼得筋骨都痙攣以後恍忽明白是在夢裡，但是冒死想展開眼，卻不管如何都不能，不能動，不能呼喊，不能求救。但是此時手腕處一起一落的石塊卻並未停止，直砸得血肉恍惚，白骨都碎成了渣，雲卿看得毛骨悚然，卻見那拿石塊的人身形更加清楚，彷彿是熟諳的麵龐，一時卻又難以辯白是誰，驚叫著要逃竄，一轉頭卻驀地驚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