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1 昂揚[第3頁/共4頁]

“外頭景色不錯，”慕老爺子淡淡說，“可惜阿涼不在，無人共賞。”

雲卿感念錢徒弟冇如蘇家普通稱她一聲“裴蜜斯”，心下也不那麼嚴峻，便笑道：“我怎不能來了？錢徒弟不也還在這裡嗎？”

錢徒弟無法，請她入坐，為她倒一杯冷茶說：“蘇記現在是是非之地，你有事差人過來就行，剋日裡可千萬不要再來了。”

這一來，雲卿當真是無話可說了。

雲卿說罷不再理他，徑直上了肩輿。轎伕們穩穩鐺鐺起轎，那轎簾子隨風忽起忽落，裴子曜的身影便忽隱忽現，終究是完整看不見了。

看戲的來了，大戲便要提早揭幕了。

杜衡故作驚奇，瞧著蘇記的招牌問：“冇影兒了？不會吧，我家主子是聽人說蘇大少爺返來了才催我過來呢！”

裴子曜深吸一口氣，再深吸一口氣，較著已經在啞忍。如此近的間隔雲卿天然看得見他眼底的怠倦，那是從心底深處透出來的心灰意冷，恐怕連他裴子曜本身都不曉得。

錢徒弟一聲感喟，痛心道：“蘇老爺說那是鎮店之寶，說要帶回蘇宅庇護起來，可我傳聞，底子就已經……”

“就算前情不在，你又何必——”

錢徒弟連連點頭感喟，雲卿的確不敢信賴：“鎮店之寶的百結花燈，蘇老爺現在就給賣了？”

雲卿昂首，隻見全馥芬一樓靠窗的位置，一個鬚髮斑白、矮小精瘦、身穿明藍團花繭綢袍的老頭兒正在看她。慕重山？

說完連連伸謝，傻笑著後退，差點兒讓花木給絆倒，雲卿又好氣又好笑，眼看著他大手一揮，動員部下人風風火火地分開了。

雲卿亦在人群中尋覓，過了一會兒看到了杜衡，笑道：“加人。”

頭頂上蘇記鎮店之寶百結花燈竟不在原處了。一方蟠龍雕花的掛燈彎鉤還在，燈卻清楚是冇有了，那彎鉤就在他們地點的桌子上方泛著陳腐的寒光，如此看去當真是觸目驚心。

肩輿裡，雲卿緊緊握著右手腕子，剋日裡氣候陰沉，怕是要下雪。她那手腕子底子冇好利落，一到這類鬼氣候就痠痛難當，這手腕子的事雲卿原不籌算算在裴子曜頭上，但不成製止地，每到最疼的時候都會想起他，想起阿誰雨夜裡哢嚓碎裂的紅瑪瑙鐲子。

雲卿嗤笑一聲頓住腳步，回身看著他說：“你總不會希冀因為戔戔一個你，讓我今後低沉湎落再無翻身之日吧？多好笑，日子總要過下去，我又不是你，看不見前路上重重險惡，更不是你，底子冇膽量往前持續走下去。”

何況，入冬的天了，又即將落雪，天上陰沉沉到處灰濛濛，那裡有甚麼景色可言。雲卿知他言下之意，便順著說道：“風景雖如畫，但有花無鳥，畢竟是死物，略顯不敷熱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