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鄉音無改[第5頁/共10頁]

那青衣少年聞言神采一動，笑道：“本來是嘉興荊氏的才子，傳聞荊兄十四歲時已經中了舉人，若非近年來閉門讀書，不求功名，隻怕已經名登金榜，成了南楚的棟梁之材了。”

那青衣少年聘請荊信退席，樓中伴計在雍軍軍士監督下，戰戰兢兢地奉上酒菜。荊信本是心中忐忑不安，但是幾杯酒以後，見那青衣少年未曾提起荊氏和江哲的乾係，也未曾成心招攬，貳心中才安靜下來，固然不免有些自嘲，看來本身的才學還不入人眼，但是言談舉止之間已經是揮灑自如。那青衣少年自稱初度來到嘉興，便向荊信問及嘉興名勝。

――《南朝楚史；江隨雲傳》

聞言，我昔日恍惚的影象垂垂返來，想起少時固然常見爹爹孃親花間唱和，琴箏合奏，但是孃親公然老是那般慘白神采，衰弱身形，想起爹爹疇昔模糊流露的一言半語，忍不住清淚垂落，泣道：“母舅莫非不明白，這決定乃是孃親之意，爹爹不過是不肯違逆孃親苦心。”

此詩吟罷，荊信心機電轉，眉頭深鎖，沉默不語，他在祖父書房以內曾經見過一張條幅，就是這幾句詞，落款是清遠居士，清遠居士恰是江哲之父江寒秋的彆號，這首詞傳播不廣，起碼荊信未曾見過嘉興另有彆人曉得，這少年卻吟詠出來，莫非此人和江哲有甚麼關聯麼？貳心中生出疑念，神采便垂垂竄改，那青衣少年問他三句，他也難以答覆一句，一時之間煙雨樓上的氛圍變得難堪起來。

我望著夢中模糊彷彿的梅林，記起當日拜彆母親墳塋的景象，不由淚灑黃土，在墓前拜倒，頓首膝前，淚水無聲的滑落，若非孃親亡故，父親怎會和母舅生出嫌隙，是以分開故園，流浪江南，若不是旅途勞累，父親怎會舊病複發，又怎會因為憐惜孃親之死而心傷難愈，乃至於留下我此人海孤雉。父親心碎而死，我飄零半生，都是因為孃親亡故，想及此處，怎不令我肝腸寸斷。

對於江哲，荊氏以內是有兩種偏向的，有如荊舜荊普通乾脆去了大雍，依托江哲的支慎重立家業的，也有如荊長卿普通忿忿不平，將其當反叛臣賊子的。荊信心中明白，這些年來，祖父已經垂垂偏向二叔，乃至族中也對本身的父親不滿，想要讓二叔接任家主，隻是礙著二叔在大雍行商，不便張揚罷了。在荊信心目中，他天然不附和父親這般剛強，不念親情，但是如果憑藉江哲投向大雍，他也不甚甘心。荊氏為何要依托外人安身呢？這便是貳心中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