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卻泛扁舟[第1頁/共6頁]

這時，那錦衣公子微微一笑，目光從黃冠羽士身上移開，轉向那布衣儒士望來，這儒士心中一震，這錦衣人雙眸有些暗淡，明顯神情不敷，隻是平常人模樣，但是凝神看去，卻感覺他雙眸淵深似海，沉寂幽冷，更透著看破世情的澹泊神采。目光流轉，此人的麵龐頓覺活潑起來，共同他清秀白淨的麵貌，令人生出難辨他實在年紀的感受。

――《南朝楚史；江隨雲傳》

那黃冠羽士偏過臉來望了我一眼，嘲笑道：“我們是貧寒之人，不配作世家後輩的佳賓，中間既是本籍嘉興，當知日前嘉興遭劫之事，但是貧道不見中間有悲忿難言之態，卻在這仲春時分，嬉遊湖上，當真是冇故意肝之人，這等薄情寡義，怎配和我們說話。”

就在南楚水軍和大雍水軍在海上對峙之時，我已經在震澤湖上飽覽無窮風景，作為激化吳越局勢的禍首禍首，我但是冇有一絲悔意，戰役已經是必不成免的結局，吳越戰局越狠惡便越能轉移南楚朝野的視野，也便於蜀中、襄陽戰役的停止，至於我臨陣脫逃麼，咳咳，東海現在不是也用不到我麼。

那黃冠羽士一挑眉，正欲說話，卻已經被布衣儒士阻住，他對著畫舫一揖道：“火伴莽撞，多有失禮，尚請包涵。”這一次他眉宇間一片誠懇誠意，全然冇有方纔冷酷疏離的意味。

我聞言心中一喜，令呼延壽出去叮嚀一聲，將畫舫靠近遊船，挑簾走出船艙，揚聲道：“這位仁兄彈得好琵琶，道長一曲高歌也是驚破人間閒鷗鷺，鄙人嘉興雲無蹤，相請兩位過來喝杯清茶，不曉得兩位可肯賞光麼？”

向前行了一步，我淡然自如隧道：“倒是鄙人失禮了，冒然相邀，既知名貼，也無引見之人，隻是鄙人平生最愛豪放風liu之士，中間琵琶之聲儘述憂國憂民之意，這位道長所唱更是故德親王最愛的詞翰，國難思良將，可曉得長胸懷。鄙人雖是庸碌之人，卻也感佩兩位拳拳之心，故而前來相邀，隻是想不到兩位如此堅辭，聽道長語氣，似是不滿世家後輩崖岸自高，但是現在看來，想來我們三人當中，崖岸自高的是兩位憂心國事的義士，而非是我這隻愛安樂的俗人。”

那布衣儒士略一皺眉，放下琵琶，也向畫舫望來，他身上一縷劍氣沖天而起，卻不是和那羽士的殺氣彙合，而是將兩人暗鬥阻斷，固然如此，呼延壽也是麵色慘白，彷彿遭到重擊，不過貳心誌剛毅，又是常常麵對宗師級妙手的氣勢淩逼（小順子的特訓），眉宇間涓滴冇有逞強，反而更是暴露敵意。那羽士被火伴劍氣禁止，他對這火伴夙來尊敬，卻冇有生出惱意，但是見到呼延壽竟也能不減威勢，倒是心中佩服，眉宇間和緩了很多。

我微微一愣，這本來是我在江夏見陸信練兵所作之詞，厥後為德親王所獲，他非常愛好，每於軍中吟唱，我的詞風並不以豪放為主，這一首倒是蒼勁雄渾，隻是自從德親王歿後，我又投了大雍，固然我的詩詞仍然在南楚傳播，但是這一首卻很少有人傳唱，或者是感覺我不配寫出“了結君王天下事，博得生前身後名”如許的句子吧，特彆是現在，我已經公開領軍攻吳越，另有人敢大聲吟唱這首詞，倒也可貴。想到此處，方纔幾乎被琴音所乘的惱意垂垂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