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冷月無聲[第1頁/共7頁]

很久，江哲俄然吟道：“久為勞肇事，不學攝生道。幼年已多病，此身豈堪老？”

淮東動靜斷絕，南楚大將軍陸燦自請主淮東，主政尚維鈞不準，雍軍據揚州，虎視京口，軍報入建業，尚維鈞驚駭莫名，乃許陸燦軍權，陸燦督九江大營三萬眾，舟船兩千五百艘，陳兵京口，對峙雍軍。

這時候，小順子等人都已經見機地退得遠遠的，隻留下我們伉儷二人月下絮語。挽著長樂，臨時放棄心中煩惱，用心致誌地陪著她敘談，心中一個動機湧起，又轉眼消逝，如許的月夜，長江之上，是否也有人在咀嚼著無聲的冷月呢？

我微微一笑道：“表兄生性剛強，母舅成心搬家長安，隻要他果斷不肯，恪守忠義之道，此次但是吃了苦頭了，裴雲想必不曉得他和我的乾係，不然怎也不會難堪他？”

小順子聽得心中一驚，詩詞中觸及生老病死，常常易成詩讖，江哲暮年殫精竭慮，乃至華髮早生，幾近吐血而死，可不是“久為勞肇事”麼，“不學攝生道”固然略有偏差，這些年他也開端修練一些攝生的功法，但是礙於資質，實在是進步不大，“幼年已多病”自不待言，如果“此身豈堪老”這句再應驗了，豈不是一語成讖，想到這裡，小順子隻感覺出了一身盜汗，趕緊上前道：“公子何出此言，如果公子感覺在雍都不能安居，不若我陪公子回東海去吧？”

小順子眼中閃過利芒，道：“莫非皇上對公子已經生出疑忌之心，以是才用心將公子解除在外，此次雄師征南，理應設立平南行轅督管各軍，如果如此，齊王殿下乃是眾望所歸的平南行轅元帥，但是皇上也冇有下旨設立，莫非皇上對齊王殿下和公子的友情生出不滿了麼？”

韋膺笑道：“大將軍召我上船，不就是為了去察看敵情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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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後一人冷冷道：“大將軍何必掛懷，是韋某先斬後奏，斷絕淮東與建業的動靜來往，若不如此，如何能夠讓尚訂交出全數兵權，現在大將軍已經掌控南楚全數兵力，能夠儘力對抗雍軍，捐軀淮東一地又算得了甚麼，更何況淮東軍軟弱不堪，又是尚相嫡派，他們喪失重些對將軍隻要好處，不是麼？”

韋膺淡淡一笑道：“不過是想大將軍早些脫手，免得和尚相牴觸罷了。”

小順子想了半晌，道：“公子，昨日皇上令人送到寒園的軍報，葭萌關和襄陽都已經開戰，固然尚無停頓，但是這兩地守軍絕對得空旁顧，淮東大局已定，而南楚朝廷纔有應對，陸燦變更九江大營鎮京口，不過一月之間，南楚已經落空淮東，如許的戰局公子尚感覺不安麼，若非南楚朝廷掣肘，陸燦怎會現在才領兵出戰，現在淮東樊籬已失，陸燦縱有迴天之力，怕也是無可何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