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我娘[第1頁/共3頁]

娘常常說的另有一件事：仲春二，農活還不忙，村裡有唱小曲子的。娘看著孩子，抱著我姐，和大娘一起去看了。娘感覺本身看著孩子呢，冇有玩。但回家時，老奶奶堵在門口“大奶奶，二奶奶，都去看小曲子吧，彆回家了！我給你們做飯去！”！娘和大娘都傻眼了！不敢回家了！等大爺從內裡返來，讓娘和大娘跪地上叩首，給老奶奶賠不是。老奶奶才漸漸消氣。。。。。。

我問娘，當時都是那樣嗎？娘說，不是，有好人家。孃家人多了，婆家也不敢欺負，娘這不是冇兄弟嘛！當時冇有仳離的，不興仳離！婆婆給氣受，爹打娘，兄弟多的，兄弟就打爹！婆婆家人就不敢給氣受了。但娘冇有兄弟呀，娘隻要受氣！我聽了，感受真可駭！娘受的氣太多，氣傷了，再平活力，就渾身顫抖，說不出話！

娘和我說的最多的，是我的老奶奶！娘常常說她！我老奶奶很短長！普通人都怕！個子高，從小冇娘，冇人管，大腳！家法大！我娘那裡做的不對，劈臉蓋臉就是一頓痛罵！我冇有奶奶，我爹兩歲時，奶奶就死了！聽人說，我奶奶是小腳，和我老奶奶在一起撐布時，不謹慎跌倒了，懷著身孕，不久就死了！被子布洗後，有很多折，兩人抓住兩端要向兩端拽，把折弄平！奶奶冇老奶奶的力量大，小腳站不穩，老奶奶用力一拽，奶奶卻跌倒了！爹和大爺是老奶奶養大的！爹和大爺都很聽老奶奶的話，很孝敬，老奶奶讓乾甚麼，他們就乾甚麼，從不讓老奶奶活力！爺爺在內裡另過，又找了一個奶奶，爺爺不聽老奶奶的話，老奶奶就把爺爺趕出去了！給了爺爺一個鍋，啥也冇有！爺爺就去參軍了。老奶奶罵娘，娘是不能頂撞的，如果頂撞，老奶奶就讓爹打娘！打完還不讓用飯，還要跪在老奶奶麵前，說本身錯了才行！家裡一向做兩樣飯，老奶奶和爹爹，大爺吃好的，娘和大娘吃孬的。做麪條時，老奶奶和爹，大爺吃麪條，娘和大娘喝麪條湯；老奶奶和爹，大爺吃帶些白麪的饃饃，娘和大娘吃黑饃饃，當時，除了地主，冇有吃白麪饃饃的！過年時，老奶奶和爹，大爺吃白麪餃子，娘和大娘吃黑麪餃子！娘說，這還算好的，有的人家過年媳婦都吃不上餃子！媳婦就是一丫環，不是他們家的人！

先說說我娘。我娘整天忙，很少偶然候和我說話，和我說話時，也是讓我幫忙乾活，“青，餵雞去”，“青，燒鍋去”。。。。。我說“能不能讓我乾一樣或兩樣活？乾不完的活！”。娘說“活哪無能完！活，活的，活著就得乾活！”。我無語。娘也有和我說話的時候，就是娘做鞋或補衣服時。娘做鞋，我偎依在中間看著，偶然我也禁不住幫著拉鞋根柢，當然，拉得凹凸不平！這時，娘就給我講她的故事。從我記事起，娘就冇伶仃看著我，看著我時都在乾活，紡花時我坐在她懷裡，聽著棉車子嗡嗡地響，娘抽出長長的棉線，抽不完的棉線。娘一手搖著棉車，一手抽著棉線，棉線均勻頎長。娘去做飯或忙彆的事，我就紡花，但棉定子禿嚕響著，抽出的棉線特粗，底子不能叫棉線；偶然抽出的棉線又特彆細，老是斷！我很佩服我娘！夏季，早晨，吃過晚餐，清算好碗筷，喂好牲口，娘就坐在棉車前紡花，中間的燈光很小，像黃豆粒一樣大！我娘為了省柴油，能瞥見一點就行！我娘說，我大姨紡花底子不消點燈！大姨的婆婆紡花也不消點燈！棉車旁放一有火花的箐杆，棉線上到定子上時，穗子轉動帶風，箐杆就亮一下！真短長！大姨和大姨的婆婆紡花織布，買棉花紡花織布，織布到集上賣錢，賣了錢再買棉花。。。。。。賺的錢買了二畝地！當然，大姨婆婆的婆婆也紡花！土改時，出產隊把大姨家的地充公了，牛也牽走了，大姨婆婆氣死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