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抽瘋的爺爺[第1頁/共4頁]
牌匾上三個已經看不出色彩的恍惚大字,陳述著不儘的滄桑與苦楚——太一觀。
從三歲起,我便被倔脾氣爺爺逼著練工夫、修道術、跳巫祝、畫符籙、背誦太一心經。凡是和太一道有關的,爺爺都要硬塞給我,不管我願不肯意學,願不肯意要。
不過,胖女人隨後蠻不樂意地撇了撇嘴,扯起母鴨嗓衝小羽士喊道:“小崽子,叫誰大嬸兒呢,冇大冇小的!”
適值,一個四十歲擺佈的胖女人由道觀門前巷子顛末。
因而,我在屋子正中點了一盞油燈,然後燒了幾張黃紙,圍著紙火,跳起了“巫祝術”中的“請神步”。
吃過飯,爺爺等不及我把鍋碗瓢盆摒擋好,讓我脫下道袍換上淺顯人衣服,然後用菸袋杆子連哄帶敲,把我攆出了家。
“當和尚?”
我懵了,猜不透爺爺的心機,感受還不如把話挑明,不就是用巫祝術和畜仙兒玩了一上午嘛,直接上菸袋桿兒敲我好了。
緊接著,他又問我:“如果爺爺現在要你削髮當和尚,你情願不肯意?”
彷彿一聲“大姐”讓胖女人蠻受用的,在巷子上停下,杵著皮球一樣的身子,張圓了嘴瞻仰起小羽士身後的破道觀。
爺爺聽了,又衝我點了點頭,估計我這話,他也比較受用,不過,他很快把手一揮,說:“你還年青,複興我們太一道,另有傳宗接代的事兒不消焦急,不如先去做幾年和尚……”
爺爺是個瘦高挑的倔老頭,本年七十四歲,一身落魄羽士打扮,腰裡插著根兩尺多長的菸袋鍋,一張爬滿皺紋的瘦長臉上老是板著,長年不見笑容,彷彿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甚麼似的。
我忙答覆說:“做羽士好。”
“這還差未幾……”
我心說,爺爺不是在跟我開打趣吧?趕緊點頭說:“不去,我還要複興咱太一道,將來還要娶媳婦,為咱蕭家傳宗接代。”
爺爺進門後,我恐怕他發覺出我又用巫祝術和柔兒談天的事,忙從鍋裡盛了一碗飯,給爺爺放在桌上。
太公泉鎮,拍石頭鄉,羽士墳村。一個略挽髮髻,身穿道袍,二十歲擺佈、稍帶學活力的小羽士,迎著朝陽笑咪咪站在一間破古道觀門前。
這是一間,幾近已經不能再被稱做屋子的破道觀,殘牆漏風,敗瓦漏雨,破門鑽耗子,爛窗飛蒼蠅,就是當作路邊廁所都冇人敢出來拉屎,就怕一個不留意放個響屁,把屋子崩塌掉。
我被問的一愣,心想,爺爺明天如何了,如何問我這麼奇特的題目?莫非給他發明瞭啥?
他孃的,等著吧,總有一天你們會求著我來觀裡上香的!
爺爺彷彿對我的答案相稱對勁,點了點頭,這讓我的嚴峻情感獲得部分減緩。
因而,硬著頭皮趕往我們村莊北邊山上的金燈寺——削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