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逆亂天和[第1頁/共5頁]

“在世人眼中，你早是已死之人，”孟留君將一個青色的小藥瓶塞進梁澄手裡，道：“陛下決計不會讓你活著，隻怕已派人過來賜酒，這是假死藥，你就著毒酒一起喝下，我必然會救你出來。”

倒畢，轉眼瞥見佛經上一行偈子。

梁澄作勢問道：“孤想見父皇。”

想到父皇看向姑姑那和順放縱的神采，梁澄內心一沉，公然，孟留君諷刺一笑，持續道：“梁賊覬覦我母親的美色，卻苦於身份冇法脫手，你可知我父親又是如何死的？”

寥寂空曠的太子寢宮內，本該自鴆的當朝儲君，此時卻披髮白服，悄悄地跪坐在紗窗邊上的軟榻上，眼睫半垂，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。

梁澄聽罷隻感覺好笑，他抽出被握住的手，鬆開藥瓶，一雙透辟的眼眸睨向孟留君，“四皇子豈會讓我活著？”

孟留君此番偷偷前來，天然不敢轟動彆人，目睹殿彆傳來聲響，隻能飛身拜彆。

罷了。

不想，去歲佛誕日，趙太後被藏於蒲團裡的毒針刺死，佛像上顯出兩行血紅色的詩――

心底最後一絲癡想燃燒，梁澄仰首飲動手中毒酒。

這首打油詩粗鄙淺白，直言趙太後淫.亂通.奸，明元帝不是先帝子嗣，不知是哪來的孽種。

梁澄將孟留君留在案幾上的藥瓶收進袖裡，瞬息，被命來監守梁澄的禁軍侍衛就出去了，這些皆是明元帝的親信，放去江湖也是一流妙手，若不是孟留君師承道家世一人酈道宣，資質特穎，少年功成，隻怕冇法在他的寢宮來去自如。

話音剛落，孟留君便坐到他麵前，“釋奴，本日各種非我所願，我本來隻是想讓陛下廢你太子之位，隻是冇推測，短短幾日，又是日蝕又是地動，陛下竟要拿你來堵……這天下悠悠之口……”

不日，司天監曹儀冒死上奏，稱日月合璧，五星連珠，豫州地動，皆因帝側有攪合陰陽之人，此人恰是梁澄太子，堂堂一國儲君，卻生而陰陽同體，逆亂天和，才使六合起火，六極屢降，若要停歇上天肝火，太子當以死賠罪。

此身身係父皇母後精血所造，現在父皇要收回，用他的命來安定皇位，他便當還了這份生身之恩。

更糟糕的是，永寧塔上的金寶瓶突然迸裂，寫有此詩的血字白綢如雪片般散出，被很多信眾撿去。

越赫長公主完整擔當了她母妃天下第一美人的風采，固然現在已年過四十，看起來卻好似花信韶華，加上通身華貴雍容的氣度，天下間願作長公主入幕之賓的名流豪俠隻怕多如過江之鯽。

這就是皇宮，性命如草芥，即便是天潢貴胄，帝位之下，仍不過螻蟻一隻。

僖帝縱色老來哀，不幸趙女未有懷。

“回殿下，未曾。”來人是個小寺人，見梁澄不動，便有些輕視，道：“殿下還是趁早上路，好讓六合陰陽相諧，若殿下不敢，奴婢願為殿下一效微薄之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