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5 授計（上）[第1頁/共4頁]

謝浚冇有理睬我的嘲弄，道：“你有比與元初團聚更要緊的事，是麼？”

我說：“這須得看你，你如何籌算？”

我眼睛一亮，忙上前接過。

桓鑲照著鏡子，一邊捋著唇邊的長鬚一邊說：“莫胡說，現在雒陽到長安的路途亂得很，逸之無人護送，便是出了雒陽也不平穩。淮陰侯既然說了會派人來接，便定然會來，等著便是，莫亂想。我等本日要做的事，家中無人曉得，徹夜行事以後，逸之仍須得回到這宅中來。”

“你來了恰好。”這時，謝浚道，“今晨使者送來了些信函，也有你的。”

我歎口氣，道：“不想竟被長史看了出來。實不相瞞，我本是存了這般心機，但到了秦王麾下以後，見秦王胸懷天下，睿智無雙，營中幕僚將士皆德才兼備，忠義分身。厥後我多番問卜，秦王乃受命於天，有帝王之相。天意如此，而秦王有托於我，我自當順天道而行，廣濟百姓，積福修德，豈可止步於後代情長，無所建立？我雖女子，亦知大義當前，於情於理，皆當放棄邪念，為秦王儘力奔走，鞠躬儘瘁。”

“霓生，”她低聲道，“公子願從你所言，分開雒陽。”

偶然間照了照扔在榻上的鏡子，隻見滿臉傻笑。

“去吧。”他說，“有動靜我便奉告你。”

“言之有理。”我笑了笑，“長史好戰略，我竟未想到。”

與我比擬, 謝浚卻全無暴躁之色。

我點頭，很有些不由衷地說：“如此，勞長史替我謝過秦王。”

他常常給我寫信，老是會先一本端莊地問我邇來過得如何，然後開端事無大小地論述他那邊的事，最肉麻的字眼也不過是思念甚篤之類的。

“霓生姊，”他說，“宮中來動靜了，長史讓我來喚你去。”

但過了這麼久，我收過他很多信，但是都稱不上情書。最靠近情書二字的，還是他抄的那首蒹葭。

“方纔貴嬪宮中的內官來奉告，說貴嬪腰疼又犯了。”堂上，謝浚正色對我道。

我笑了笑，從懷中拿出一隻小紙包來，翻開。

若說寫情書，他當真無能得很，乃至比不上桓鑲。

我愣了愣，看向他，見他在鏡子裡也看著我。

如他上一封信那般，這信中說的也是些瑣事，他在涼州做了甚麼，思考甚麼，另有……每天多麼想我。

“你做這麼很多，隻是為了快些完事，好與元初團聚麼？”

我看著她：“此事我自有體例。不過你如何籌算？”

我說：“無事，久聞長史遇事穩若泰山，乃名流典範，特來撫玩。”

“如此。”我點頭。

“還未曾。”我說，“得了動靜我便來了。”

“如此說來，”他說，“你終是想通了？”

但謝浚卻並冇有結束話頭的意義。

惠風應一聲，引著我往堂後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