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.遠遁(下)[第1頁/共3頁]
我說:“嗯。”
我跟著公子回了府,給他換衣,又跟著他去書房中練習。窗外的光照一點一點暗下來,我時不時望出去,內心想著阿誰渡口現在是何模樣。我乃至思疑,秦王說那些話是不是在摸索我,心底升起一股激烈的打動,想找個藉口出府去,到東南門外的渡口看看,他是不是真的在那邊。
“是秦王。”第二日,公子從宮中返來,神采沉沉,“秦王走了。”
“如何考慮?太子脾氣乖戾,便是委以輔政大臣,隻怕也壓不住荀氏。”
“荀氏?”我用心道,“我看荀尚甚為循分。”
我心如亂麻, 對他的把戲毫無興趣:“不知。”
秦王反問:“元初連你是何人都不曉得,使你藏匿於奴婢之屬,怎非錯投?”
我曉得這並非打趣之言。秦王如許殺伐多年鮮有敗績的人,必不會一時腦筋發熱來與我說這些。
若在平時,我大抵味藉機扯談一番頭疼腦熱,蹭一點他的體貼。但是現在,我興趣缺缺。
內心仍想著秦王剛纔的話。
“殿下明知此乃危牆,不也是返來了?”
林勳點頭:“誰曉得,主公和公主一字不提。”
我無法,隻得先把苦衷放一邊。
秦王此番分開雒陽,大抵隻跟我一人道了彆。
“……霓生!”
我笑了笑,應下。
公子歎口氣:“霓生,邇來我常想起璿璣先生那讖言。”
“出了何事?怎這般神奧秘秘?”膳後,青玄向桓肅身邊奉侍的林勳探聽。
回到府中以後,他沉默了好一會,對我說,“霓生,本日謝公子托人給我傳了書。”
酉時三刻。
“……本日酉時三刻,孤在西南門外雒水渡口,過期不候……”
提到謝俊,我又想起秦王那話。他既然本日就要走,那麼謝浚也許不會赴宴。
我點頭:“恰是。”
我氣結。
“哦?”我問,“他如何說?”
我不想與他膠葛這些,道,“殿下所言危牆,不知危牆在那邊?”
說罷,他深深地看我一眼,回身拜彆。
“以你所見,這是為何?”沈衝問。
“便是豫章王府中的雅會。”我說,“傳聞謝公子也去。”
我說:“殿下但是胡塗了?璿璣先生前幾日已重現,而奴婢的祖父早已歸天,奴婢與璿璣先生毫無乾係。”
秦霸道:“竇憲乃死於麻痹高傲, 雖有賢人提點, 亦不免毀滅, 此乃你我之鑒。”
不過此事讓我思慮的並非這點,乃是他這番行動背後的啟事。雖不知他為何這般焦急,但我模糊感到不簡樸。
我說:“我自是隨公子。”
事到現在,我隻得見招拆招:“殿下所言,奴婢實胡塗,不知何鑒之有?”
他比那小我人詬病的太子自大多了。我在桓府待了三年,他憑著一句空口承諾的好處,就想讓我在一個多時候內前功儘棄,跟他逃竄。這的確天大的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