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6 永安寺（下）[第1頁/共4頁]

“縣主，”有人道，“這堂上怕是有些涼，配房中有茶館，不若到配房去坐。”

“大師這寺院甚是高雅，”寧壽縣主道，“父親若看到，定然喜好。”

我聽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往堂上而來，彷彿有人在蒲團上坐下。

“自是去陳王府裡。”店東人普通做著活一邊說，“昨日我聽府裡的人說，她每日都要先去陳王府與王後玩樂，傍晚才返來。嘖嘖……朱紫就是有閒。”

“……小僧等遵循縣主叮嚀，上午唸了一場經。午後，慧顯大師親身來此誦經。”

寧壽縣主如許的朱紫，當然不會跟平常百姓混在一起做法事，如許的大寺，總會給朱紫們斥地平靜高雅的小佛堂。

我也歎：“就是，有閒。”

“看來這宅中邇來住了朱紫, 看這陣仗, 嘖嘖, 好活力度。”我跟店東人聊了兩句，望著那宅院隨口獎飾道。

“當然是朱紫。”那店東人道, “那宅中現在住著的但是寧壽縣主, 豫章王的長女。”

永安寺坐落在一處小山當中，香火暢旺，即便非過年過節也非月朔十五，善男信女仍絡繹不斷。

“就是。”中間的人掩口笑道，“縣主這般出身豐度，甚麼人家去不得，莫不是豫章王太抉剔了。”

幸虧寧壽縣主並非總待在宅院裡，她每日的路程, 可謂繁多。

那和尚打量一眼我身上的衣裝和那隻精美的食盒，臉上隨即掛起笑容，唸了聲佛號，行禮道：“就在殿後，請女施主隨小僧入內。”

我詫異不已：“竟有這等事……”說話間，隻聽得那宅院外一陣熱烈。看去，本來是府裡的侍衛正在擯除著圍觀的閒人，而側門那邊，寧壽縣主被簇擁著，行動款款地走了出來，登車而上。

對於豫章王的麵子, 陳王並無怠慢, 給寧壽縣主一行安排的彆院一看就是新修的, 亭台樓閣水榭花圃一應俱全，裝潢頗是豪氣。

陳王府仆婢浩繁，改裝易容混出來不難。

這彆院中固然也有陳王派來奉侍的人，但寧壽縣主的院子裡滿是她的貼身侍從, 並無外人。我本想易容混出來, 這般景象，卻頗是不好辦。

“不必，既來禮佛，自當誠懇。”寧壽縣主道，“就在此處。”

他們的聲音近在天涯，我坐在供案上麵，任何動靜都聽得清楚。寧壽縣主坐在蒲團上，彷彿正翻著貝葉書，纖細的聲音，不緊不慢，彷彿果然在習法。

第二日淩晨, 我假扮作一個年青男人，才走到那彆院外頭，就見門前已經停好了車馬, 成群仆婢侍立在側，彷彿在等待著出行。

與三年前比擬，寧壽縣主已經全然褪去青澀之氣，端倪長開，成了一個明豔的美人。除此以外，在她這個年紀，彆的貴族女子早已結婚，而她仍然一副未婚的打扮，在一眾貴婦中顯得非常惹人諦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