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3 佯敗（上）[第1頁/共4頁]

他坐得比我舒暢多了，身後靠著巨大的隱枕，身上披著厚裘袍，裘皮捂手裡，另有一個銅暖爐。

“奉告裴將軍，清算清算。”他昂首，對一旁侍立的馮旦道，“明日便開赴回居庸。”

“是麼。”秦王馬上道，“那麼孤身材未愈，你便要走，又如何解釋？”

“孤從不任用碌庸之人。”秦霸道，“且有一事，你留在孤身邊，比在揚州更加無益。”

“怎講？”

“明光道？”我麵上安靜，道，“明光道與我何乾？”

他能曉得得這麼詳細，可見連明光道當中也有秦王的特工滲入。

秦霸道：“燕王將這離宮交與孤，便是隨孤去留，知會做甚？”

“你留下，不但關乎孤的病情。”秦霸道，“雲霓生，你發誓要助孤得這天下，元初與孤締盟，亦是為了早日結束天下狼籍。你可曾想過，留在孤身邊用處大些還是回揚州用處大些。”

我說：“燕王可曉得殿下抱病之事？”

我說：“明光道但是要擁立前朝真龍，與朝廷勢不兩立，殿下籌算如何招安？”

“那契是與伶仃的，是否踐諾，自也由孤說了算。”秦王正色道，“孤合法用你之際，而你棄孤不顧，怎算得踐諾？孤待你不薄，哪次不是予索予取，亦從不計算你那些心機手腕。你且回想過往，撫心自問，果然對得起孤一番信賴麼？”

“既如此，對於這明光道之事，你覺得當如何措置？”他問。

這是強詞奪理。他說睡不好就睡不好，說頭疼就頭疼，誰知是不是真的。

馬車轔轔走起，分開了離宮，往居庸而去。

說實話，我有些悔怨當時候跟他立甚麼契，覺得能憑著那一張紙占他便宜。未曾想他反將一軍，我還不得機遇用上，他已經幾次藉此說事，每次指責我都氣憤激昂，彷彿他是個被騙被騙的良家女子，而我是個始亂終棄的臭地痞。

秦王接到這些奏報的時候, 坐在榻上，沉吟不語。

“這便要看你的了。”秦霸道。

“我住那偏殿裡，甚麼都有，光是極新衣物便占了一排衣櫃。”我感慨，“燕王連殿下的姬妾用物都想好了，還不風雅？”

世人皆驚奇。

秦王不知是聽出來了還是冇聽出來，看著我，唇角始終微微翹著。

我的心不由吊起。

“明日？”馮旦看了看我，“這……”

他的身材規複得很快，在我答應他外出漫步以後, 他就開端每日練劍。謝浚那邊明顯也已經放下心來，每日奧妙送來的奏報多了很多。

我拉下來臉，嘲笑：“殿下是不籌算放我歸去？”

他不睬我，卻轉頭從中間拿起一本書。

回揚州的船還在海港裡等著，既然秦王已經好了，我留下也無用，不如……

我：“……”

秦王做事說一不二，用過些炊事以後，一世人馬已經清算齊備，在宮前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