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窺天（上）[第1頁/共4頁]

寧壽縣主挽起南陽公主的手，遺憾道：“可惜時候不早，太傅又有戒嚴之令，我等須得早些回宮。不然，定要請公子引我等往彆處名勝再旅遊一番。”

至公子桓攸道：“兒本日收支官署，也多聽人群情起此人，說他原是混跡販子之輩，現在得了勢，連朝官也不放在眼裡。”

大長公主聽了她們一番輕聲軟語，神采終是緩下了些，歎口氣，叮嚀家人呈膳。

*****

二公子桓旭道：“我本日聽聞，太傅以重金請來了良醫，聖上病癒或指日可待。”

“這亦是怪哉, ”寧壽縣主道, “你不成為我算卦，卻能算得軍機之事。”

不過雖是如此，大長公主在內裡卻冇有表示過對荀尚的不滿。相反，她是最早示好的人。

“為何？”

這沈嫄，也不曉得她說了我多少。

“可公子承諾了同遊之情。”我說。

至於公子，我為他算卦，乃是因為一個賭約。從河西返來時，他說朝廷會封他一個武職，我說不然，定是文職。公子不信，問我如何得知，我說是問卜得來。

“甚麼良醫。”桓攸道，“若論醫術精美，那個能比過太醫署？這天下至心想讓聖上好轉的，也就我等與太後罷了。”

桓攸正待再說，但觸到大長公主淩厲的眼神，不再言語。

我說：“奴婢雖曉得些問卜之術，但斷不敢為縣主來算。”

“未曾。”我說。這般答覆實在無法，不管是阿誰不利的百夫長，還是禿髮磐，我都未曾用來領賞，連說也無從提及。

我說：“公子承諾再隨公主同遊，不知要到何時？”

太子監國以後的第二日，大長公主將一棵大秦來的珊瑚樹送到了荀尚的府上，稱其為社稷肱股，國之棟梁。聞得荀尚要宿在慶成殿，還以慶成殿年久失修為由，送去了多量錢物。

公子點頭：“公主與縣主幼年，玩心重些亦是天然。我等既為臣子，當慎重纔是。”

公子道：“公主與縣主如成心旅遊，可擇日再來。”

“如此，一言為定。”寧壽縣主莞爾，扶著南陽公主，一道登車。

大長公主看他一眼，不緊不慢道：“太傅乃輔政重臣，不成以奸佞之心度之。”

寧壽縣主卻問：“為何？”

聽得這話教，我忽而警省。

“那耿汜果然如此傲慢？”他說，“如此不敬？”

公子應一聲：“嗯。”

“奴婢惶恐，不知何德何能，得沈公子如此抬愛？”我羞怯道。

回到桓府的時候，已是掌燈時分。

我笑笑：“那是鮮卑人的卑鄙之計，如何能與縣主比擬？鮮卑人企圖險王師於險境，而王師得佑於天, 奴婢問卜乃是順服天意, 故而無妨。縣主乃金玉之軀, 若加妄測, 則違於天道, 到時奴婢受懲事小, 隻恐傷了縣主福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