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8.臥病[第1頁/共8頁]

“公子，”我嚴厲道，“我自是做過借算卦勸戒彆人之事，但我會些奇術亦是不假，公子怎總不信我？”

夢裡, 紛繁擾擾。

再看向公子，隻見他神采清冷，道：“我曉得。”

“是辯論過。”青玄說著，卻奇特地看我，“你不知麼？”

我笑笑：“表公子，我已經好了很多，無妨事。”

不知為何，同是心胸鬼胎，在沈衝麵前，碰到這般情境，我起碼能做到應對自如。我會尋些由頭跟他說話，再時不時蓄意調情，沈衝是個暖和的人，就算我說了傻話，他也是笑笑，用他博識的學問與我談天說地，甚為舒心。

“自是當真。”我歎口氣，“公子若非要曉得，我便去卜問卜問，不過此乃天機，隻恐不易窺得蹤跡……”

我說：“我與公子所想一樣。”

公子？

公子……

“機會為何？”

我說：“現在皇後與皇太孫之勢，乃是一個在暗處，一個在明處。江夏郡公一係被誅滅以後，皇太孫可謂勢單力薄，而東宮現在除了那吉褒，早已到處是皇後的人。皇太孫身處此中，無異於身處虎穴。若表公子強求護他避險，隻怕會比他遇刺那夜更加凶惡。”

“他們說那兩人穿戴京兆府士卒的衣服，看模樣，恰是前次到荀尚府中劫走金子的人。”公子道，“昨日，京兆府尹趙綰方纔在西明門四周巡查返來，將要登車之際，那兩人俄然呈現，將府尹挾製，而後駕車逃竄出城。但在途中，傳聞是因為追兵追得緊，二人將府尹放了，卻騎上了拉車的馬逃遁而去。追兵雖一起追逐，但還是失了二人蹤跡，卻不巧在景明寺橋趕上了那刺殺之事。”

我瞥了瞥四周，好一會才辨認出來，這是桓府，我躺在本身屋裡的榻上。這屋裡除了我和公子，並無彆人，而公子正在照顧我。

我說：“公子，我方纔說了，隻可按兵不動，以待機會。”

他淺笑，讓仆人將食器收下去。

“我曾向京兆府的人扣問，他們是如何得知有人要來暗害我等，你猜他們如何說？”

公子神采如常，道：“她昨日算了一卦，曉得我有凶惡，便追了去。”

我怔了怔，伸開嘴。水不熱不涼，溫溫的，淌入口中，頓時舒暢了很多。

公子道：“該當也不能算是剛巧。”

沈衝點頭：“有貳言又如何？溫侍中及東平王皆反對此事，然並無毛病。”

我說：“表公子有所不知，我當時是在去桓府半途卜的卦，歸去奉告表公子已是不及。且那卦象有些似是而非，我不敢妄言，便隻好親身去看。”

周身如同躺在雲霧裡，柔嫩而虛無。我彷彿又回到了淮南，他坐在案前，神采當真，彷彿在寫字。

“京兆府正在查，廷尉也派了人。”公子將書放下，道，“隻是一時無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