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遮胡(上)[第1頁/共4頁]
荀尚很有得色。
公子聽著,微微皺眉:“這麼說鮮卑是一起敗退至此?”
荀凱幼年即在東宮用事,為太子伴讀,在貴胄後輩中,非常前程。不過此人依托著太子,一貫行事張揚,在桓瓖等一眾貴胄的麵前也眼高於頂,桓瓖對他一貫無甚好感。
荀尚一身常服,未著戎裝,在公子麵前很有父老之態。他先問了太後的身材,又問桓肅和大長公主的近況。公子一一答過,荀尚莞爾:“憶昔,餘與築陽侯同為先帝謁者,每逢寒冬夜中值守秘密,定要輪番買酒,藏在袍中偷帶入內。雖不得暢懷痛飲,但徹夜談史論道,實也痛快之至。”
“怎不睬會,”桓瓖道:“將軍用軍法殺了十幾個,才清算過來。都是涼州新招的兵,會使刀槍的都無幾個,何況軍紀?可惜,還是讓禿髮磐退過了黑水。”
這番話說得激昂,旁人紛繁擁戴。
惠風阿誰不滿足的。我心想,我如果她,就每天給沈衝擦身擦個夠……
傳聞是鮮卑人俄然得了疫病,人畜暴亡。荀尚得了動靜以後,即派細作刺探,返來後說鮮卑人那邊有很多新墳,還看到多量未及埋葬的牲口屍首,有的爛在野地裡,有的堆在坑中燃燒。
禿髮磐的確有些本領,趁秦王西撤和征西將軍荀述接辦戰事的空地,站穩腳根,與荀尚拉鋸普通膠著了月餘。直到公子趕到涼州的前幾日,方纔呈現轉機。
“如何?”唐安嚴峻地問。
“算也無妨,”我說,“隻是須得先給錢,且說不得很多。”
此言出來,帳中世人都暴露驚奇之色。
“嗯。”我說。
我回神,忙承諾一聲,收回擊。
公子正色道:“王師勢無可當,叛軍一觸即潰,實為可賀。然鄙人聽聞戰報時,想起一事。秦王帳下長史謝浚,曾與鄙人提及禿髮磐,說此人生性狡猾,善用疑兵。將軍雖大勝在前,然仍須防備敵酋狡計,惟願將軍考鑒。”
凶吉之事是這一起上被問得最多的,我想了想,這倒也無甚難處。
唐安撓撓頭:“可我無甚財帛。”
“說多少是多少。”唐安拿出錢給我,道,“半仙請算。”
“這豈有假?一潰千裡,幾近追不上。”
沈衝道:“稟將軍,鄙人與主簿已隨桓司馬巡過大營。”
軍中士氣大振,隨即大肆打擊。鮮卑人且戰且退,不到旬日,已經退入了西鮮卑的舊地。
“霓生,”他一邊擦著刀一邊說,“我也要上陣!”
“確是如此。”桓瓖笑了笑,“荀校尉追擊數百裡,兵不血刃,實可喜可賀。”
我猜得不錯,公子終究趕到河西時,戰事並未結束。
我歎口氣:“隻怕無解。”
“哦?”荀尚看看桓瓖,笑道,“不想我這主簿與帳下都督,竟如此勤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