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.偏殿(上)[第2頁/共4頁]
讓我驚奇的是,這房中不知何時點了燈,而我的榻旁擺上了另一隻軟榻,公子倚在隱枕上,麵朝著我,亦睡得沉沉,地上落著一本書。
心想,我睡得果然死,這榻和人甚麼時候出去的,竟然一點知覺也冇有……
這時,內裡幾個殿中衛士走過來,與桓瓖低語兩句,桓瓖與他們走了出去。
“而後,聖上自會病癒。”我說。
我則毫不詫異,在他提起龐逢的時候,我就曉得他要說甚麼事。
“而後呢?”
“且梁王若對皇後動手,必有一番混戰,他大可說是皇後的人在太極宮中脫手弑君。”公子冷冷道。
太極宮裡的宮人和內侍都不是傻子,且顛末這陣子潘寔和杜良的成心運營,留下的都是比較可靠的人。現在諸多異動,對於長公主和潘寔等人要做的事,冇有人會思疑,公子亦相稱於半個主事之人,對於他的叮嚀,自是不敢違逆。
“梁王?”
“皇後和龐圭那邊呢?”
我常常鄙棄本身有賊心冇賊膽,感覺公子定然也看出來了我那些彆扭的行動,回想起來,感覺恥辱不已。但是同時,心底卻又常常醞釀著甜。幾近每日夜裡,我在入眠之前,總會躺在榻上回想白日裡與公子說過的話,做過的事,而每當憶起那些成心機之處,我就會像個癡人一樣,在被窩裡不能自已地傻笑。
他睡著的模樣,安好而誇姣,彷彿周遭的統統都會隨之靜止,連燈光也凝固在那眉眼之間,和順地描畫著低垂的眼瞼、挺直的鼻梁,另有形狀美好的雙唇。
我接連兩日未曾睡好,精力有些不繼。
我說:“故而聖上主事,乃最是緊急。”
因而用過膳以後,便去偏殿裡,寬下外袍以後,在那張舒暢的榻上和衣躺下。
我看著他當真的模樣,不由笑了笑,卻道:“公子為何問我?”
“霓生,我覺得,若皇後決意脫手,不會遲於這兩日。”他說。
我點頭。
我盯著他,竟是全然不能移開目光,一呼一吸,或者一點光影的微動,彷彿都能讓我銘記一輩子。
“元初。”這時,桓瓖走過來,道,麵上有些欣喜之色, “方纔蔡太醫說,待聖上燒退了, 必可又再好一些。”
說罷,他笑了笑,臉上規複了那副紈絝無憂無慮冇心冇肺的模樣。
公子點頭,冇有說話。
公子點頭。
不過此時聽到這話, 的確比任何時候都讓我歡暢。
隻見他的眼睛展開一條縫,半晌,目光抬起來,正正與我對上。
他眼眶上的青黑已經好了些,但仍然能非常清楚地辨認出來,讓人感覺風趣。不過桓瓖看上去並不在乎,神采如常,彷彿從未產生過爭論。
宮人在偏殿裡設下案席,將炊事呈上。我坐下來用膳,公子就坐在劈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