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鋼琴[第2頁/共4頁]

“不過冇乾係，”顧寧遠的語氣一轉，又和順又無法，“固然你不能彈，我能夠彈給你聽，你情願嗎？”

沈約在一旁說：“等我彈得好了，就好好彈給哥哥聽。”

沈約嚴峻地睜大眼。

這一放下，宿世此生，已經是數十年了。

顧寧遠三兩步走到沈約麵前，搭在胳膊上的外套漸漸滑落，清脆的“啪嗒”一聲。他隻穿了一件白襯衫，約莫因為太熱，胸前解開了幾粒釦子，氣勢壓迫，站到鋼琴前，一隻手拂開沈約的頭髮，行動幾近是靠近倔強的，可沈約卻太順服。

夜風襲襲，沈約坐在鋼琴邊，上麵放著一盞極小的蓮花燈，幽幽的暗淡燈光，隻能照亮薄薄的一張樂譜。沈約偏過腦袋，眼睛緊緊盯著火線，嚴格遵循樂譜，一個鍵一個鍵精確無誤地按下去，諳練而流利。

實在籌辦這些的時候，顧寧遠內心頭一動，一個莫名其妙的設法忽的竄出來，隻是他從上一輩子到現在，已經很多年未曾碰過鋼琴，又冇有教人的經曆，就怕把沈約可貴的興趣給教壞了，反倒得不償失。

以是在她去後，顧寧遠再也冇有碰過鋼琴，倒不是說討厭，非要尋出個來由，約莫便是冇有再操琴的來由了吧。

最後一個音符落下，一曲結束，沈約把手有力地搭在琴鍵上，有些悲觀沮喪，他破鈔了那樣多的時候和精力，卻總彈不好鋼琴。

輕風拂起窗簾，樹影從大開的窗戶裡投出去，長長的枝椏和繁複的樹葉班駁交叉，搖搖擺晃，隻要沈約的影子還在孤傲地挺直，一動不動，卻像是在挪動的背景裡搖擺。

一曲奏畢，最後一個音節終究落下。

顧寧遠沉默很久。

此時恰是月朗星稀的夏夜，外頭靜悄悄的，隻要些微的蟬鳴，天空如玄色鵝絨織成的普通，上麵隻星星點點墜著幾顆星子，柔嫩而喧鬨。

沈約眉心緊皺，很快便乾巴巴地辯駁，“我纔不曉得，我如何會曉得！”

顧寧遠又持續，“我隻是感覺，從小為了她操琴，彈給她聽，現在冇有了再聽琴的人，再彈下去，也冇甚麼意義罷了。”

顧寧遠說的更加流利起來，他之前從分歧彆人講本身的苦衷，以為又脆弱又無用，隻是宣泄的藉口。

可惜了他冇有天賦。

有了切當的目標，這件事打算的很好，沈約也和淺顯孩子不一樣，最不缺的就是對峙下來的毅力，固然不喜好彈鋼琴，卻不為喜惡和過程中的艱苦所折，可算來算去，還少了一個前提。

可現在卻不一樣了，他想要說出來，起碼不能華侈了沈約的情意。

沈約抿了抿唇，這時候才明白過來，顧寧遠所說的曉得，是這麼切當的曉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