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節 三方小會（上）[第1頁/共4頁]

“世叔過譽，羅三遠未及小巧之稱……”頭一次被人如此誇獎，厚皮如羅開先也免不了有些赧然。

說了之前一段話，羅開先就等著這老李開口發問，至此也不躊躇，“世叔、李防備，兩位均是一州牧首，對治下之民耳熟能詳，羅某在此放言一問，所謂黨項人、漢家人、契丹人、沙陀人、甚或羌藏青塘人，有甚辨彆？是否都是一顆頭顱兩隻手臂兩條腿？是否都需吃喝拉撒哺養後代？”

與李德勝分歧，羅或人看題目的體例到底不屬於這期間，灑然一笑，朗聲說道：“世叔所述，羅某亦能測度一二，世叔那同僚王鞏不過乎到處刁難，彆的還該有監督之意……如此來講，想必世叔這刺史做得也不甚舒心……”

真人麵前不扯謊話，話已至此，羅開先當然不能含混，“若羅三任綏州刺史，首選平匪患，其次定民氣，以後築商路、修水利、興稼穡……如事可諧，最多十年，綏州當為宋邊疆第一大州！”

“啪啪”老李拍了兩動手，喝采道：“傳言都說三郎乃不世勇將，真真冇想到三郎竟有如此一副小巧心腸！”

羅或人的話天然有事理，老李也明白，但他沉吟著不發一言。

既然開口了，羅開先就冇籌算停下，“世叔歸宋之選，已屬舊事，不必細究。然今時身處刺史之職，卻感力不從心，不過心機不屬……世叔自是黨項人，治下除卻少半數黨項及羌藏族裔，卻多是漢家子……世叔不過是心有不甘……”

總算是三方聚齊，老李小李兩位本該是一家，但世事無常，一家人竟站在了對持的態度上，自是一番難以說清的情感醞釀在中間。莆一見麵，老李神情龐大、小李惱火加氣憤，就要辯論起來，幸虧看在山路營地的仆人是羅開先麵上，還能強自按捺。

綏州間隔亂石山不過幾十裡路，算上戰役結束，賈仁的伴計作為信使去通風報信，一來一往隻是兩個多時候，李繼衝作為一州刺史，來得已經算是極快的了。

或許懾於羅開先的名頭，小李李德勝的話語始終未幾，多以聆聽為主，這刻聽著羅開先說得恢宏博識，更是透暴露蒼茫的神采。對比而言，老李李繼衝到底多經曆了很多事，除了初始的利誘，聽到厥後，則是多了一番感慨，“三郎所言極是，老夫自十四歲始與人廝殺，至今已經近三十年矣，戰刀換了無數把，殺過漢家人、鮮卑人、羌藏青塘人，更殺過黨項人、契丹人，到現在，卻不知這類殛斃何時纔是個頭尾……比擬於讓更多的人活下去，所謂的仇恨和好處，意義安在？”

對比之下，銀州間隔亂石山要遠很多，羅或人的部下快馬疾奔趕去報信，李德勝一樣是一州大員，來得卻也不慢。

因而，令親衛弄了三個馬架子（近似摺疊椅）鋪上獸皮安設好，把無關人等包含兩人伴同帶來的親信另有奧爾基都擯除到遠處，當著兩位黨項李家人的麵，羅或人安然說道：“如何措置這亂石山匪寇，實屬小事，後續嚕囌尚需半晌，世叔、李防備，算上羅某，可貴聚會一處，且請暫做歇息，聽羅某一言，可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