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第十顆心[第1頁/共6頁]

“狗皮膏藥。”

高一那年，語文教員安插功課，要全班寫一篇八百字命題作文，題目是《我的父親》。

床上，路知意看著那片月光，好久好久也冇有閤眼。

或許一開端就不該扯謊的。

勞改犯三個字，意味著她的父親在下獄，在服刑，在接管來自運氣最嚴苛的獎懲，在時候忍耐與嫡親分離的苦痛。

很簡短的一句話，高二門生冇有任何停滯就看懂了它。

男人出軌的啟事不儘不異，伉儷間的糾葛也龐大難懂，乃至，家家那本難唸的經，也冇有一本如出一轍。

趙泉泉蹬腿蹬累了，喘著氣問：“那還挺快的，一週打一次電話，一次就幾分鐘。”

陳郡偉一頓，猜疑地看她：“甚麼不一樣的？”

她拿起筆，指指卷子，“來，看下一道題。”

“開公司的，行了吧，長官？”

說不上來為甚麼，哪怕陳郡偉一向對她極其不規矩，但她卻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賞識。他的抵當是悲壯笨拙的，卻也是非常英勇的。

這一次的作文題目是：My Family。

路知意看他半晌，笑了笑，“你覺得我很想教你嗎？大不了期末就不教了，重新找個家教做。歸正在你家做多久拿多久的錢，你媽媽一毛錢也不會少給我，我又冇喪失。”

“事情忙也不能夠一個電話都不打吧？”

她走了。

《我的父親》，這就是她的作文。

路知意低頭，攤開手，那堆碎紙被她手心的薄汗感化，濕乎乎的。

第一次觸及這個話題，大略也是人生裡的最後一次。她帶著抨擊心機，像是《基督山伯爵》裡寫的那樣，完成了一場自我複仇。

標緻媽媽接了一通電話，話說了冇幾句，俄然間吵起來。

最後，標緻媽媽喜滋滋出門去了，“不打攪你們，不打攪你們。”

可大門砰地一聲合上了。

可到底是缺了點甚麼。

她側頭，“笑甚麼？”

台下立馬有了反應。

“想通了？”小孩笑了一聲，湊過來，饒有興趣，“路教員，你猜猜看，如果此次我考了七十一分，下次八非常，九非常，最前期末測驗一分班，一打亂坐位，我就被打回本相，持續考個位數，我媽會如何想？”

“打過，每週一兩通。”路知意含混道，“隻是你冇聽到，我都去走廊上接的。”

*

他叫出她名字的同時，從椅子上蹦了起來，跳得老高，卻冇能叫住她。他站在那，手握了握，空撈撈的，到底是甚麼也冇握住，一顆心又漸漸落了下去。

週日下午，路知意持續給題目小孩補課。

亦或是不要隻看到麵前，而要著眼於將來？

小孩不笑了。

可到底也就是家庭糾葛，伉儷反麵，丈夫出軌如許淺近易懂的一件事。

“他現在是勞改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