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.第二十七顆心[第1頁/共5頁]

“蘇洋, 你爸媽是乾嗎的？”

床上，路知意看著那片月光，好久好久也冇有閤眼。

“路教員，這是你前幾周的人為。”她勉強笑著，聲音略啞，倉猝又說，“我手頭上有點要緊事，要出門一趟，明天小偉就奉求你了。”

終究還是蘇洋幫手得救。

沉寂的課堂裡，就連三十來歲的班主任也怔在原地。

她笑了笑，說：“我爸是個勞改犯，有人說他殺了我媽，心狠手辣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想說甚麼？

路知意不笑了，嗯了一聲。

“明天，我教你如何不利用一個dirty Word，表達my family is a piece of shit，一百二十詞，一個詞都不會少。”

陳郡偉的背叛，說到底，也不過是少年人老練的抵當，看似冥頑不靈、無堅不摧，實際上千瘡百孔、慘白有力。

這個家富麗又精美，他的餬口錦衣玉食，應有儘有。

路知意低頭看卷子，驚奇於在作文答題卡上，陳郡偉一改昔日無字天書的風格，破天荒寫了一句話。

終究，趙泉泉忙著和蘇洋拌嘴，再也冇往下詰問。

而陳郡偉工工緻整在答題卡正中心寫道：My family is completely a piece of shit.

趙泉泉蹬腿蹬累了，喘著氣問：“那還挺快的，一週打一次電話，一次就幾分鐘。”

蘇洋的答覆也一如既往合適人設，“你管那麼多乾嗎？調查戶口？”

……

他在那銅牆鐵壁裡，她在這高原小鎮上。他的天下夜夜燈火透明，她便在這廣袤山地間陪他，摸摸那頭紮人的刺蝟頭，她閉上眼，恍忽間記起兒時他總如許摸她的頭，叫她知意，知意。

“事情忙也不能夠一個電話都不打吧？”

他由著那些紛龐雜雜的動機一閃而過，最後隻抓住了最首要的那一個。

*

“你那是體貼還是多管閒事？”

“他之前是村支書，老好人一個，冷磧鎮家家戶戶出了事他都第一個趕到。修路他參與，酬謝都分給村民。人家打鬥他出麵，最後被誤傷到頭破血流的也是他。鎮上有人乞貸開養豬場，成果那年夏天豬鏈球菌發作，冇一頭剩下，十萬塊，他攢了一輩子的積儲，就那麼笑著跟人說：不消還了。我媽說他是傻子，好人二字，大略都和傻脫不了乾係。”

第一次趙泉泉問起她為甚麼單獨來黌舍時，如果她不說父母忙就好了。如果冇有那句話，就用不著說出父親是村支書、母親在衛生站這類大話來。

那一刹時，他的腦筋裡閃過很多動機，像是彈幕一樣，緩慢而混亂。

亦或是不要隻看到麵前，而要著眼於將來？

這個詞也便落空了原有的殘暴意味，成為了一個頗具笑劇色采的詞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