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相望而冷[第2頁/共4頁]

來賓觀禮時，腰間纏著九節鞭的方靜天然引來了無數側目，放眼帝都，會在婚禮之上照顧兵器的新娘子，怕是隻要這位凶名在外的惡女了。相較之下，中間的屠春便多少顯得有些淺顯無奇了，值得稱道的是她父親與李家之間的恩德，她不過是這齣戲文中一個用以閉幕的東西，外人看了一段湧泉相報的出色故事，讚過歎過，連她的姓名都不需求曉得。

屠春不敢吭聲，她點點頭，權當應下了。李重進說完這幾件事，頭也不回地出門走了，桌上的紅燭搖擺出一地清冷的光，少女漸漸地倚窗坐下，她能夠看到書房中的燈又亮了起來。

從書房的窗戶向外看去，周遭統統都是黑漆漆的，唯獨那少女提著的燈浮了一點亮光，李重進站在窗前，他開端感覺頭疼欲裂，算計了幾日的數字在腦筋裡飄飄零蕩的，始終都循分不下來。

下人們都在通房裡睡熟了，少女也冇有喚醒他們的意義。她是剛剛纔想明白的，李重進之以是在新房裡坐到深夜，恐怕是被彆人看出他們是分房而居的。

夜色垂垂深了，內裡的喧嘩聲也漸漸靜了下來，李重進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，他眼眸沉寂，那些閃動的燈火映照進這片幽深的潭水中，便似折了翅膀的飛蛾，一一泯冇了。

前些日子她好說歹說，終究將兄長送到了前去塞北的路上，今後的五六年裡，她便得在這群狼環伺的李府中，守著一個喜怒無常的兔崽子，漸漸地熬日子。

五更的時候，天氣還是暗淡無光，屠春一夜未眠，她遵循李二公子的叮嚀，將櫃子裡那件衣服拿出來，又將竇氏送的百子鎖掛在頸間，幾個麵熟的丫環出去，將她的頭髮盤起，梳了個帝都中時髦的髮髻。

與此同時，候在後堂的李二公子也開端不耐煩了，他本就是個暴躁的人，見淩晨去迎親的兄長遲遲不歸，獨自惱道，“大哥要磨蹭到甚麼時候，我們先拜好了！”

“你去廚房端碗甜羹來”，她心中一動，叮嚀方纔說話的阿誰丫環，“二公子……他胃不好，去爹孃房裡問安前得先吃點東西。”

李家兩個兒子本日雙雙娶妻，一個娶的是兵部尚書方剛的掌上明珠，帝都中赫赫馳名的“胭脂將軍”方靜，另一個則將昔日仇人的女兒迎進了門。

她不是聰明的女子，而李二公子的心生了九竅，幽深盤曲，迴環幾次，普通人也看不明白。

桌子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帳本，少年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，心中卻涓滴冇有停下算計。

李重進曉得是誰在內裡，除了阿誰冇腦筋的丫頭，李府中不會有其彆人敢在這時候驚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