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孤家寡人[第2頁/共4頁]

“先是表蜜斯出了事，現在又輪到了舅老爺，”槐花抹著眼淚，她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女人，那裡受得住這三番四次的驚嚇，“傳聞舅老爺死的可嚇人了，地上滿是血……”

昏沉的燈光在少年臉上剪出了明顯悄悄的光影，讓人一時瞧不出他的神態來，下人們隻聞聲李二公子漫不經心腸應了一聲，然後表示他們退下了。

李重進站在背光的處所，倘若不是屠春眼尖，一時還真難發明他，少年本就生得清臒，他板著臉站在暗處，一言不發的，像是個失魂落魄的野鬼。

他曉得孃親必然很難過，孃舅是她獨一的弟弟，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慘痛死去，還要倉促下葬，以婦人荏弱的心性，多數已經崩潰了。

“仙姑，”女子孔殷地問，“這小我偶，如何會如此邪性……”

李重進的耳邊還在嗡嗡作響，少年的眸色清淺，內裡冇有氣憤也冇有委曲，他看著父親，安靜地問，“紅珠是孃舅逼死的，或者說，是他親手推下去的？”

屠春將燈進步，她驀地瞥見少年紅腫的側臉，頓時變了神采，驚叫道，“這是如何了？”

“女人，”另一個叫采蘋的丫環抽泣道，“你可得謹慎點，我聽大師說，府裡這是招了邪祟，不然那裡會總出這些禍事，他們還說，是前不久在府裡作法的阿誰仙姑……”

“孃舅的喪事，我已經安排好了，”少年清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，固然家中突然出了這等駭人聽聞的事，李重進的語氣還是很平靜，他彷彿天生就少了凡人應有的七情六慾，有條不紊地交代著，“辦事的人嘴很牢，不會出去亂傳的。”

他瞥見少女提著燈，她謹慎翼翼地看著他，問，“夫君，你如何在這裡？”

李重進的神采亦是慘白非常，不過神情還算平靜，他推開屠春想要拉住本身的手，快步走了出來。

屠春方纔從方靜那邊返來，臨時心念一轉，感覺身為兒媳，大要上的禮數該當儘到了，以是決定過來看望下竇氏，偶然中卻瞅見了孤零零站在院外角落裡的少年。

張穆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，那是竇氏居住的院子，婦人淒厲的哭喊聲時隱時現地傳了出來。

巫姑不動聲色地推開她的手，淡淡道，“夫人，我早就說過，心誠則靈，你種下了因，現在結出了果，求仁得仁，何必如此鎮靜？”

他伸手探了探孃舅的鼻息，身子隨即微微晃了一下，“把夫人送歸去，”屋內濃烈的血腥味讓少年有了刹時的暈眩，他扶住椅子，沉聲叮嚀道，“其他女眷也跟著一起出去。”

但是李重進看著她，他清淺的眼眸裡含蘊著一汪盈盈的水汽，被老婆這情義不真的和順一戳，彷彿頓時就要搖搖欲墜地落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