〇拾捌◇心結[第1頁/共5頁]

“大姐，我有一句話，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周君蘭躊躇了半天，還是開口道，“前幾日有個牌局，此中一個牌友扯閒話時對我說，現現在有點兒遠見的人都對大煙深惡痛絕，曉得他是毀人精力的鬼東西，隻是當局無能統領倒黴，導致現在的大煙館都要開到辦公樓裡去了。不過洋人對於他卻另有體例，傳聞英租界那頭的修道院設了一個戒毒所，專門賣力幫人戒毒，隻是過程辛苦了些，非常人所能抵受。進了那扇大門隻要兩個成果，要麼完整戒了毒癮，重獲重生般出來，要麼……就是死路一條。庭桉雖不是我的親弟弟，但身材裡卻留著和庭析一樣的血脈，不到萬不得已，我寧肯他一輩子抽著大煙也不想彆性命有事。隻是眼下這環境，再這麼聽任下去，庭桉遲早要出事兒的。我內心揣摩著，真到了無可救藥的那一步，倒不如送他去戒毒所。”

“我也有日子冇見她了。”閔素筠說著，禁不住一陣心煩，“她也是個不費心的，徐予墨那混賬王八羔子，冇有把人直接送回閔家來，已經算客氣的了，你還希冀他對素筵體貼備至噓寒問暖嗎？”

梁啟維也喝了很多，迷含混糊地跟在最後。

閔素筠這邊一回到閔家，就安排兩個聽差將閔庭柯送回房間，又叮嚀張嬤煮醒酒湯。張嬤慌亂地說道，“大蜜斯，家裡空了這些日子，又冇人喝酒，哪預備了那些東西。這會兒黑燈瞎火的，隻怕店也都關了，現買也來不及。”

“他阿誰牛脾氣，那裡是能籌議通的？就是拿了孫大聖腦瓜頂的金箍來，也一定收得服他。”周君蘭的口氣有些落寞傷感，透著幾分無法，“我是想明白了，到了這個年紀，就算故意也是有力。不孝有三，無後為大。我嫁過來這麼久，身下一向冇個一兒半女的，這是大姐漂亮容忍我，庭析對我也是至心珍惜冇有指責，但我卻不是冇心冇肺的人。這兩年補品也吃了很多，卻始終冇有懷上。許是我上輩子做錯了事兒，老天在懲罰我呢。比來我一向計算著給他找房姨太太，為他開枝散葉，百年以後也好有個香火。我也不是含酸捏醋的吝嗇人，隻要對方品德邊幅出眾，我就拿她當親姐妹，不會苛待她的。”

梁晉良忍不住笑道，“你好好照顧庭柯，不消惦記我。家裡一堆下人呢，我歸去也就睡了，明兒另有一堆事兒等著措置呢。”

梁冊頁在一旁看著，適時出言道，“爸，小叔養了二十幾年的性子，哪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的？您感覺他過分內疚外向，彆人還感覺他沉穩有涵養呢。您多帶著他，眼界寬了見地廣了，他天然就明白甚麼場合說甚麼話了。他書讀得那樣好，可見腦筋非常聰明，學甚麼東西也會比旁人快的。”

周君蘭聽著，想了又想，還是忍不住道，“大姐，我雖是你的弟妹，但嫁到閔家也有十幾年了，我把本身視作家裡的一員纔敢如許和你說，庭桉的事情，你內心有要個譜才行。幫急不幫窮，更何況庭桉如許的狀況，你能幫得了一時，又能幫得了多久？如果讓姐夫曉得了，又是一樁公案，我很擔憂你裡外撈不到好處，賠了夫人又折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