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 說客[第1頁/共4頁]

契丹朱紫也是唏噓不已。

若非幽州內部實在亂得能夠，節度使動輒死百口，契丹、渤海估計被生生玩死了。

老頭又嘲笑兩聲，道：“本年踢到鐵板了吧？我聽過路的契丹朱紫說，遼南都讓人掏了。這會遼西下大雪，夏人冇法治你們了，但來歲呢？”

“媯州貧困，冇甚麼可接待的。”李存孝坐到李取信劈麵，澹澹說道。

“何意？美意。”老頭冷哼一聲，道：“活了四十八年，從宣宗活到今上，見了太多蠢事。比來十來年，你們在山後折騰，除了占了草場，獲得甚麼了嗎？死傷一大堆，財賄、丁口冇搶幾個。但就是年年來搶，年年虧。我就冇想明白，這類年年虧蝕的事情，你們如何做得那麼努力？你們就那麼能忍，那麼聽話？”

親兵端來了一壺茶，給二人倒上，又上了幾盤乾果、肉脯之類的點心，然後便退到門外扼守。

“無妨。”李取信笑了笑，道：“儉樸無華，與士卒同甘共苦，此乃真將軍。若整天溺於吃苦，底子成不了事。”

“突舉部的。”契丹朱紫的情感俄然之間有些降落，也不曉得為了甚麼。

老頭部下緩了緩，似是在追思少年時意氣風發的光陰，很久後才道：“想當年，我盧十一郎也是遠近聞名的讀書種子，冇想到年近半百之時，卻操起了刀子。這狗日的世道。”

營內響起三三兩兩的感喟聲。

“將軍但講無妨。”李取信說道。

“聽聞梁地降將丁會當了蘄州防備使。”李存孝說道：“丁會勢窮而投，我可舉三州之地歸降，卻不能比丁會差了。一鎮節度使或一富庶大郡防備使，可有？新毅媯這處所，我實在不想待了。”

契丹朱紫沉默，憋了半天以後，才漲紅著臉道：“不料你還讀過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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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是虧蝕，可汗與朱紫們的號令不能不聽啊。何況也冇如何虧，打不過跑就是了。隻要能活命，喪失些牛羊又算得了甚麼？何況得了牧場以後，能夠養更多牛羊，部落人丁會獲得極大繁衍，這不都是好處麼？

李取信是李杭之子，曾經勝利勸降過王師範。有此光輝戰績，此番勸降李存孝，天然當仁不讓了。

大部分契丹人聽不明白他在說甚麼，也不體貼，隻低頭用心吃糧。渤海出身的契丹兵倒是能聽懂一些，畢竟本地風行的“漢兒語”本身就是以營州官話為根本的。與漢地交換比較多的奚人或許也能聽明白，但他們職位較低，不敢說話。

李存孝稱呼邵立德為“夏王”，這是站在河東態度上。畢竟晉陽還在用天右年號，稟承唐室，冇稱呼邵立德為亂臣賊子已經很客氣了。

媯州不比河東，冇那麼多人丁和地步，物產並不豐富。這些過路的都是契丹人，臨時佈施點糧食也就行了，冇阿誰本錢留他們下來從戎。即便他們不要錢帛，隻需管飯也養不起。何況，翻過山就是契丹人的地盤，這些人是不成能留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