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軍心浮動[第1頁/共4頁]

李存矩無法點頭。他是盧龍軍使，但盧龍軍的駐地平州也丟了，軍心有些浮動，不然也不會被夏人一戰擊敗。

古來冷兵器交兵，大多數勝負在短兵相接以後，很快就能決出來。但香積寺之戰是一場冗長而殘暴的絞肉機式的戰役，兩邊不曉得被打崩了多少個方陣，戰線常常呈現缺口，預備隊便頂上來，將仇敵反推歸去。

晉虎帳寨內，李存章神采烏青地看著敗退返來的一乾將左，故意殺人，但想想被夏人掛在旗杆上的平州刺史李存實、臨渝關鎮使李存顥的首級，又長長歎了口氣，畢竟冇脫手。

“再打下去，一個個都冇好了局。即便打不過降了，百口流配遠方，不值得啊。”

德州被攻破，對扼守南皮、滄州的守軍而言，無疑是一記重擊。

但話又說返來了，人啊，偶然候就需求本身騙本身，給本身一個心安理得跑路的來由。

“留守，大王那邊，到底何意？”沉默了半晌後，李嗣恩壯者膽量問道。

冇藏結明一刹時肝火上湧。你個降人，也敢跟我這麼擺譜？曉得我是誰嗎？多少黨項後輩為賢人拋頭顱灑熱血？多少冇藏氏女子在宮中日夜奉侍？你算甚麼東西？

因而，便呈現了戰役史上的異景，冷兵器野戰過程中，死於正麵交兵的人，能夠比潰敗後被追擊殺死的人還要多。兩邊的傷亡率遠遠超越了傳說中的5%、10%、20%，乃至更高，完整就是殺紅了眼的節拍。

“大帥，衙內還在清池呢。”親將提示了一句。看得出來，他有些躊躇，不肯像盧彥威那般，丟棄老婆跑路。

一個藩鎮，花很多年才培養出一名精通多種兵器的兵士，給他配上全套設備，一年付出二十多緡錢的犒賞，打了好多場大小戰役，幸運活到現在。這類人，技藝諳練，經曆豐富，是疆場上的活化石，在馬隊衝陣之時敢變陣，馬隊敗退之時敢提刀追殺，被馬隊圍困之時談笑自如，明天全他媽給你報銷了。

嗯，有點香積寺之戰的意味了。兩邊一個方陣打崩了，潰兵從陣與陣之間的通道溜走，前麵的生力軍方陣頂上來。而潰兵在後陣被收留，清算一番以後，當作新的預備隊。

如果這還不算甚麼，那麼來自滄州的流言就更讓人感到驚悚了——傳聞李存章集結了大量兵馬，向北迴追，傳聞有一支軍隊繞到了他們火線，四周攻城略地。

滄州並未被完整圍死，南皮一樣如此。他們之間是有必然聯絡的，是以並不至於對外界一無所知。

“來啦？”葛從周騎在頓時，遠遠看著南皮縣城，隨口說道。

親將被他的目光逼得麵紅耳赤，隻能連聲應是。

“盯緊李存章的動靜。”下了城以後，盧彥威找來親將、幕僚，悄悄說道。

“你問我，我問誰？”李存章直接嗆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