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 章[第1頁/共3頁]

她一句軟話都冇跟他說。

琬華頓時一頓，連替她穿鞋都忘了，“二爺？如何事前一點動靜都冇有？”

院中玉蘭花開得正盛。侍人素手采下兩枝，謹慎翼翼捧入側間，將它們供到炕邊窗前那尊天青釉水皿裡頭。

她牽唇淺淺地笑了下。

“奶奶，奶奶！”

琬華見她慎重，不敢忽視，一麵命人去請，一麵謹慎翼翼跪坐在明箏腳下，伸手替她悄悄揉按著膝頭，“奶奶，出了甚麼事了？二爺他……？”

這幾年她為他守著這個家，守著這間空落落的屋子，想著盼著，等著念著，總算總算，把他盼返來了。

明箏冇有發脾氣，臉上半點不見慍怒。

梁老夫人等空等一日，翹首以待，此時彷彿被卸去了滿身力量。明箏不敢暴露絕望的模樣，多少人的眼睛盯著她，等著瞧她錯處呢，她得大風雅方，得端持慎重。

明箏閉目而笑。

“說吧，出了甚麼事？二爺安在？”

淡青竹簾半掩，遮住大片光芒。案上香爐輕煙澹澹，如果細嗅，能從清淺的沉水香中辯白出幾絲苦冽的藥味。

明箏伸指敲了敲她眉心，自行穿好了錦履。不怪丫頭們吃驚，她初獲得動靜時，也曾雀躍了小半日。

屋中氛圍沉下去，一時隻聞低低的抽泣聲。

侍婢琬華出去，用蘭湯淨了手，指頭上厚塗一層寧神香脂，立在明箏身後替她輕柔地按捏額角，心疼隧道：“奶奶金尊玉質，可不是風吹不透雨打不壞的鐵人，怎經得住這麼長年累月的勞累？”

小春子望著頂風輕擺的竹簾，擠出一抹笑正要對付。就聽明箏含笑又道：“你若要諱飾，最好一輩子瞞住了我，不然將來給我曉得了，輕重你自個兒衡量。”

沉默半晌，屋裡的人似是冇了耐煩，聽得“咯”的一聲，像是甚麼東西被拍在案上。

她想過，等他返來，要把統統曲解都解開，和和美美的把日子過下去。

窗外小丫頭聲音脆生生的，明箏擺手揮退琬華，手攏長髮從軟塌上坐直身。烏髮從蔥白的指隙流瀉開來，和順地垂落在她纖細的後腰。

明箏苦笑：“一個時候前，宮中設席接待的將士們就已經謝賞出宮，酉正時分，九門落鑰。你覺著二爺該立下多麼奇功，纔會被留在禦前述職至此，不得不過夜宮內？”

自打正月過來，連逢兩個月不竭的迎來送往，她本就有些疲於對付，加上苦衷重，夜裡睡不安寧，這些日子倒顯得更加清臒柔弱。

明箏命人抓了把瓜子糖賜給那丫頭，轉頭重飾妝發，換了身鵝黃繡杏花襖裙。琬華忍不住道：“大姑奶奶回門，按說該先遞動靜過來，今兒俄然上門，不知為著甚麼。”

二爺，也就是她丈夫梁霄，承寧伯府世子，隨軍曆練已然三年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