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故人[第1頁/共4頁]

“看不出你另有這個癖好，不去我紅袖招做老鴇，真是可惜了了。我吃飽了，這就回了啊，不消送了！對了，你這兒的炊事委實不錯，他日得空再來找你喝酒！”

“傳聞你回京，來看看你。”他徐行上前，直至兩人之間不過一步之遙，方定下腳步，握住她的手臂扣問：“可否再喝一杯你泡的茶？”

買賣場上見慣風月，很少有人像他這般至心實意，隻可惜為的都是將她往旁的男人身邊推。城澄心頭湧上酸楚，臉上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：“還好吧，一小我，也都風俗了。疇昔孃親還在的時候，還常在我耳旁唸叨，讓我找個平凡人家的小子入贅了，將來好幫我打理家業。但是此人那裡是那麼好找的？端莊人家，誰情願同我們孟家攀親？不端莊的，我孟城澄還不想要呢。”

他怕她喝得急了，續完酒，又夾了一筷子羊肉和幾根青菜在她盤中，紅綠相倚，還冒著熱氣兒。但城澄顧不上吃，她嗜酒如命，沾了便不斷。行霈又遵循她的口味調了麻醬，上頭飄著一點辣油花兒，另有未研碎的白芝麻。當真是服侍到家，直叫城澄不美意義地拿起筷子，不吃都不可。

黃酒暖和，但是城澄過分貪酒，亦有幾分上頭。舌頭開端變得癡鈍，眼神也迷離起來，墨色的瞳人兒裡彷彿氤氳著一層水汽：“我不曉得。能夠啥都不想要！一小我來到這世上，一小我走了，清平悄悄的也好。”

行霈？

他用雙臂將她困在這方小小的六合裡，兩人近在天涯，呼吸可聞。裴啟紹先前模糊猜出她喝了酒，但冇想到酒氣竟然如許重。他不由皺眉，咬牙切齒地說：“你這女人，竟然如此冇心冇肺！你問朕雲歸，那朕也要問問你。六年，朕等你整整六年，就等來瞭如許的成果？宋行霈他對你可好？”

她捏著酒杯，伸疇昔要他續，帶笑的眼睛頭一回細心打量他的臉。河間風沙大，她冇重視，本來行霈竟生得如許都雅，水墨畫裡走出來的人物普通。她又抿了口溫熱的黃酒，等衝勁兒散去，方笑道：“就憑你能逗本女人笑呀，你就是風雅，不是酸。”

在不放心的人麵前，她向來不敢貪酒，但他分歧，幼年遊用時熟諳的朋友，一起賽過馬吃過沙，喝過酒闖過天下。父母雙雙離世以後，能讓她這般信賴的人未幾了。

行霈看著她，一板一眼地說：“紅袖招，好名字。三個字兒，一閉眼，成幅畫兒，不曉得要比翠樓白汀高出多少個層次。隻是你一小我保持，真辛苦。”

天子感覺很委曲：“是，這六年來，朕遵循父皇的意義娶妻生子，繼位以後，竭儘所能做一個賢名君主，前朝事必躬親，後宮雨露均沾。可我的內心，向來都冇有健忘過你。”

那人聽到動靜，轉過身來看向她。天氣微暗，細雪飄飄。他的麵孔就如許猝不及防地呈現在她的視野裡――還是影象中的劍眉星目，風華無雙，隻是褪去了少年期間獨占的青澀，變成一個完完整全的大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