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撕心[第1頁/共4頁]

待她行完禮，安福海攜一乾宮人退下，殿內又歸於沉寂。四周無人，天子肆無顧忌地打量著她。彼時看她的時候，扶風弱柳，惹人無窮垂憐。現在看她，還是如是，隻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剛毅，不再是當年阿誰天真爛漫的小女人了。

從慈寧宮出來，城澄並冇有徑直回府，而是去往天子所居的乾元殿。

城澄本是生性畏寒之人，卻最是討厭裹上厚重衣物出門，故而春寒料峭之時，仍著一身輕浮紅衫。通稟得允後，她隨宮人入內。屋內極暖，還擺著個瓶子，插著幾枝紅梅，一室春意，卻藏不住一星藥味兒。許是突然間冷熱瓜代，她忍不住回過身，用帕子遮了臉輕聲打了個噴嚏。她這時纔想起，天子似是病了，且病了好久。

城澄斂裙落座之時，天子悄悄揣摩著她的來意。她躲了他這麼多年，現在一來必有所求。他這裡獨一的籌馬，隻是昭祉一人，無事不登三寶殿，想必是也還是為此事！

邇來他時犯頭疾，太醫各式診治，都不見有甚麼停頓。天子也不怨太病院，大略是他一向冇有從痛失愛子的打擊中緩過勁來，心血不敷，故發於此。

當時候他要來昭祉，一是為了管束榮王，二來他也是想讓榮王曉得，天下事他的，這統統都是他的。包含你王妃，以及你後代。氤氳自裴啟紹眼底淺升，但覺笑意自城澄的眼角透露，天子不知，她何來的自傲呢？

這話若說在十年前，自是柔情密意，然罷了經疇昔了整整十年。距上回小蘭亭一彆，也有七年風景。現在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座禦案，這麼近，卻又那麼遠。她不再談笑，低眉道：“傳聞皇上病了，城澄是來為您分憂的。”

現在呢，縱使他能夠不顧祖宗法製，衝破宮禁去見她，故交卻已不是疇前的故交，兩人早已漸行漸遠了。人發展恨水長東，大略如是。

本日不知為何，全部後宮非常溫馨，溫馨得讓他不敢信賴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天下。殿外靜悄悄的，乃至不聞鳥鳴，殿內宮人屏息凝神。統統都是井然有序，可又莫名叫他感到心慌。

裴啟紹心想，可惜城澄婚後老是躲避著他，倘若能夠經常見麵，他們決然不會陌生至此。現在，隻要沉默看她施禮，坐者為尊。

榮王妃求見天子，本應是一件與理不容的事情。但禦前的人明顯都見過世麵，並冇有暴露甚麼驚奇的神情，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。不出所料的，城澄在門口瞧見了安福海，這個從她懷中奪走繈褓的狗主子。她悄悄瞟了他一眼，冇甚麼神采地說：“出來通傳吧。”

已是初春時節，但天子抱恙，屋內仍然燃著炭火。

第七十四章撕心

天子看著她臉上淡淡的笑意，更加測度不出其內心之表情究竟如何。但他曉得，本身這內心深處少量的驚瀾，他終歸是要將其穩定下來。美酒醉人，美人又何嘗不是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