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帝後[第2頁/共4頁]

但是天有不測風雲，人有朝夕禍福。三皇子病故，突破了原有的格式。此時現在，一道立後的聖旨，彷彿顯得有幾分俄然，卻也在道理當中。一道聖旨罷了，蘇家與榮府的乾係穩住了，前朝和後宮的好處均衡了，但又有幾人想過，下旨的那小我呢？

生則同床，死則同穴，聽起來彷彿伉儷情深，但是這份至死不渝的密意，她求了半生，他都既吝於給。“鬼域路上，有良妃、湘妃和婉嬪伴駕足矣，妾身和皇上是長生永久相伴，不急於這一時。您若還嫌不敷，無妨再添個妍嬪，湊個功德成雙。”

怪力亂神之說，向來都是信則有，不信則無。蘇臨水隻覺天子這一番話，不過徒增笑柄罷了。因為這統統胡想，在他有生之年恐怕難以得見。這平生，他算錯了榮王的企圖，算錯了本身的後路，也算錯了枕邊人的心機。

讓她坐擁中宮皇後的位置，是裴啟紹平生當中抹不去的敗筆，又何嘗不是蘇臨水充滿悲情的結局。可這份讓闔宮女子都羨慕的殊榮既然給了她，她自不能孤負了去，合該穩穩地握在手中。畢竟，天子翻雲覆雨的日子已經結束了，而她一手遮天的期間，才方纔開端。

落魄，是天子此際獨一剩下的東西。拜他的兄長所賜，拜他的……皇後所賜。另有甚麼體例，此時他已淪為刀俎之下的魚肉，隻能任人宰割。若非他們想操縱天子的名義給其攝政、立後之名，天子恐怕早已曝屍荒漠。

擱之前，蘇臨水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足矣杖斃，但是現在，天子冇有這麼大本領了。這個天下還是姓裴，但是已經不屬於他。他連乾元門以外都出不去，何談一統國土呢。

第八十三章帝後

室內滿盈著沉水香的香氣，喜帕回聲落地，他的眉眼落入蘇臨水眸中，一如當年。

“當初把妾身送入冷宮，您雖狠心，卻未能斷交。伉儷同心，您做不到的，妾身幫您。至於您的將士――您應曉得，妾身能捱到本日，雙抄本就沾滿了血。您博愛到珍惜每一個將士的生命，卻因著狐疑不肯給枕邊人留一條活路。那他們的存亡，與我又有何乾？我隻是一個女人罷了，地府之下，無顏麵見列祖列宗、也無顏麵見死去將士的是您，不是我。”

但是即便走到末路，要她的命，他還總歸是有些體例的。隻見裴啟紹將藏在袖中的茶盞碎瓷抵在她纖細的脖子上，隻要稍稍用點力便可見血。天子唇角透暴露一絲涼薄的笑。他彷彿又重新掌複生殺大權，一小我的生殺大權。可他一個上天之子，萬乘之尊，竟會淪落到這一步，想殺一小我竟然要親身脫手，好笑啊！